二号这两天经常被叫到三楼来, 江孤云索性给了他自由出入的权限,他今晚上来便没有通报,他个头又小,走起路来也悄无声息, 是以在场的两人都没发现这个小机器人。
他转着小脑袋左右看了看, 见主人有事在忙, 乖乖的在旁当起了壁花,好奇地打量起主人对面的那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像是晒干了的咸菜条,甚至身上也弥漫着一股类似的酸臭味。
他发丝凌乱, 面容苍白, 削弱到颧骨格外突出, 眼下还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他疲惫的双眼里写满恐惧, 那微微撩起眼皮兢兢战战小心觑着江孤云的古怪样子, 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什么不可名状的恶魔。
男人双手不安地握拳, 坐在椅子上两腿也不受控制地发抖,听见江孤云冷如极地寒风的声音后更是抖的越发厉害。
前·生活助理怎么都没想到,他特意提前跑到国外隐姓埋名地躲了起来, 竟然还是被在短短几天内轻松找到。
被带来前的一天他只喝到了一口水, 被关起来的两天内也滴水未进。
空空荡荡的冰冷房间内除了马桶外就只有一张床,但他却一分钟都没能休息过。只要他有睡着的迹象,屋顶的特殊装置立马会降下带冰碴的冷水,生生将他刺激醒。
他焦虑不安, 对未知的未来充满恐惧, 想到自己或许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小房间里, 他就害怕的肝胆俱裂。他迫切地想要出去, 想要与人交流,但不论他如何大声乞求,放声哀嚎,回应他的始终只有安静矗立的泛着冷光的金属墙面。
他被孤零零地关在狭小冰冷的房间内,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更无法通过睡觉来躲避折磨。
被关起来的每一分钟都是对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他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痛苦地睁着眼清醒地熬过每一分每一秒。
就这么熬了四十八小时以后,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精神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终于被放出来以后,男人除了有对江孤云深深的恐惧外,竟还多出了一分感激。
即使这个人是让他身受两天折磨的罪魁祸首,但终于见到了活人他还是忍不住感激涕零,他受够了一个人待在寂谧无声的空间之中。
听见江孤云的问话,他迫不及待想将所有事倒个干净,希望江孤云看在他配合的份上放他离开。
“有咳咳咳……”哪知刚吐出一个字,他就喉咙痒痒的剧烈咳嗽起来,他捂住喉咙好一阵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哑着声音继续说道:“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三千万,让我安排一个女人进来见您。他说那个女人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小心偷瞄江孤云的神色,然而江孤云的面容隐于阴影之中,他什么也没能看清。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说那个女人是您失散多年的母亲,即使我私自放人您也不会生气,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收买他的那个人话里不是没有疑点,但三千万实在太诱人,那可是三千万!只要动动嘴皮子,打两个电话就能得到这么多钱,再加上他之前攒下的存款,他到哪都能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以后自己做点投资生活,不用再看人眼色过日子,也不会再在睡觉时被人一个电话叫起来加班。
助理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忍住诱惑,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想着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女人而已,就算他把人放上去想来也不会酿成大祸,江孤云就是生气也不会气到哪去。
他平时负责的事多且杂,其中就包括安排江孤云的访客,所以有他帮忙将顾婷的访客身份过了明路,谁都没有怀疑,一路大开绿灯,连警戒系统也没有发出警报。
驻在山脚下的管家和安保等人核对身份后,不光将顾婷放了进来,还亲自开车将她送到了门口。
事情办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但男人转念一想,只要他人跑到国外去,世界这么大,江孤云又能把他怎样?
这么想着他索性直接收拾包裹跑路,哪知现在脸就被打的啪啪响,不光被逮了回来,还被结结实实地关了两天,直接把他给关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