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灯外徘徊着小飞虫,顾晚的声音有些落寞:“在砖厂通宵啊,我知道了,这边吃的都挺好,进展不错,你放心吧。”
顾晚挂断电话,冲里面喊:“哥,走了。”
“等会儿,我拿两瓶啤酒回去喝。”
“快点,蚊子多咬人。”
蚊子特别刁钻,往小腿弯上咬,顾晚拍了几下,抻脖子继续喊:“给我买瓶花露水。”
这姑奶奶一天事咋这么多,顾朝阳抱三瓶啤酒,在毛巾架子附近拿瓶花露水:“一起算。”
往回走的路上,顾晚拿着花露水喷遍全身,随手也给顾朝阳喷点。
“我不用,味道难闻。”
闻着呛鼻子,刚想完顾朝阳打了两个喷嚏。
夜里虫子叫声此起彼伏,顾晚拍拍脸蛋,眉宇间有些郁闷。
“你怎么了,没和陆擎多聊会儿。”
“聊什么啊,他在砖厂加班不回来,我倒是想聊呢,可惜没人陪我说。”走这么远过来打电话,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心里特别
委屈难受伤心。
五味杂陈。
顾朝阳不太理解:“你们才分开个把小时,想成这样,太夸张了。”
如果有个女人这样粘他,顾朝阳想把她一拳打飞。
顾晚叹气,和直男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可快闭嘴吧。”
他们小时候经常出来跑闹,很久没这样了,走在乡间的旷野上,顾朝阳忍不住大吼了几声。
顾晚耳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这发疯吧。”
顾朝阳在后面悠哉溜达。
晚上睡觉,小屋后面的风景格外美丽,圆月娇花,风清云朗。
她吹着风入睡,梦里都是花香。
远在别处的砖厂,陆擎拿着账本和工人忙活到凌晨三点。
黎明靠近大地前,砖厂的灯火才灭。
隔天一大早,刘门栓帮忙找的几个人男人来了,有两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半大的孩子。
大家穿着普通,孩子身上汗衫有些年头,这几人有个共同点,都很瘦。
见顾晚再看他们,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娃不安的说:“姐姐你别看我们瘦,可我们干活麻利,我比赵大勇干活还快。”
赵大勇是顾晚第一次来那天,刘巧儿带她走近路的那户人家的男人。
赵大勇长得壮,男娃儿拿他比较,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
“这几个是我们村公认速度最快的,一垅地油条十五分钟就能铲完。”刘门栓帮找人,怕顾晚误会他找帮没用的人,或者是帮忙
扶贫这几家困难户,出来解释。
顾晚笑了:“我信你们,走咱们干活去。”
两个半大的孩子松口气。
顾晚看着他们:“你叫油条?”
孩子不好意思红了瓜脸:“嗯,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梦到油条,想吃吃不到,给我起名叫油条。”
还挺有意思的,顾晚看向另一个:“你叫啥?”
“我叫胖墩。”
胖墩比油条还要腼腆,比油条还瘦。
一旁的大叔说道:“胖墩家以前有钱,爷爷还是原先的村长哩,后面生病去世了,钱都搭进去,胖墩就变成瘦敦了。”
孩子叫胖墩叫了好几年,变瘦后大家依然叫胖墩。
只是胖墩的名字和他现在身材有些违和。
不熟悉的人,想不通的。
原来是这样,都是可怜孩子。
十亩地非常大,属昨天买的两亩地最荒,冯建设和蒋石头各带一个孩子去新买那两块地除草,刘门栓和刘狗蛋在果园里掐头除
草。
顾晚戴上草帽,穿着长袖长裤跟大家一起干。
顾朝阳和她码一条线铲草。
顾晚吃过苦,下地还是头一回,戴上手套拿着锄头,在漫无尽头的地里把野草刨除,一低头就是个把小时。
干了半天,她勉强铲出来十来米,浑身都是汗,鞋面上都是土。
顾晚抬手看眼时间:“哥你么继续干,我下山给你们拿绿豆水去。”
王翠英和冯英娥在家准备中午饭,冯英娥带两个孩子,干活受限制,去园子里摘菜的活交给王翠英和找过来的阿香婶,冯英娥
在家焖饭摘菜,煮点绿豆水。
在果园里好歹有树挡着阳光,从果园出来,头顶着大太阳,顾晚晒的口干舌燥,脚动弹一下都难。
她正往下走,迎面碰到在屯子里吓逛游的孙老圆。
这小破屯可没有长得这么好看,身材纤细的女人。
顾晚捂的严实,还是被孙老圆一看看出来。
孙老圆垂涎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这种女人,吃不到看看也赏心悦目。
顾晚点头想走过去,被孙老圆拦住:“小妹妹回家啊。”
“嗯,我着急拿东西。”
“我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