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说的是,我没什么本事,就是人还算讨喜,在各位师兄都勉强有几分交情。这件衣裳是某位长老赐给某位师兄,那位师兄又给了我。”
孟凭高兴,洛宁泽也高兴,把某师兄某长老的名字都记下,需要一锅炖了的狗腿名单更齐全了。
到底有多少蛀虫,都把宗门啃成什么样了。
洛宁泽问:“听说荀师弟前几天受伤了?”
孟凭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低头回答:“是有这么回事,好在伤得不重,休息了两天,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洛宁泽仿佛不经意随口一问:“怎么回事,卷册在哪,拿来我看看?”
谈话间,陆续有外门弟子进入正堂,领取物件或者回事。宁弈坐在书桌后,低着头一笔一笔记录,此时忽然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
宗门内弟子受伤,如果是同门互殴所致,前因后果都会记录在册。
这样一来,即便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处罚,或者处罚不当,之后也能拿出来作为凭据,重新评断是非。
只要有弟子来清雨堂告状,清雨堂就必须记录。
孟凭回答:“这……荀师兄和几位内门师兄起了争执,后来说明是误会,荀师兄伤得也不重,所以就没有记录。”
孟凭语气含含糊糊,洛宁泽心里一清二楚。
黄天雪川多年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也都歪得没了边。
都得正过来!
猫崽昂头挺胸,黑猫眼底含笑,轻轻拍拍小猫的头。
洛宁泽神色微微一顿,低头看一眼黑猫。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抱着黑仔,心情就仿佛比平时舒畅。有负面的情绪起伏,抱着黑仔一会儿,也像是被人很好地安慰开解了一般,很快就能镇定下来。
就像老祖在身边。
洛宁泽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喝茶压惊。
猫崽突然炸毛,立刻又蜷缩起来,用小爪子捂住脸,莫名其妙变成一只害羞崽。
黑猫一头雾水,还是摸摸小猫。
洛宁泽又坐了一会儿,把一杯茶饮尽,把脑中的杂念都甩掉,起身笑着和孟凭道别,离开正堂从小门出来,来到荀夜的住处。
荀夜在屋里,休养了几天,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洛宁泽开门见山,把之前和越冉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让荀夜也挑几个靠谱的弟子,傍晚时分去雪择峰。
这件事,之前荀夜在玉衡院书房帮助洛宁泽一起翻名册的时候,就已经商议过。
荀夜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有任何疑问,点头应下。
洛宁泽道:“内门那帮庸才,除了溜须拍马和拉帮结派什么都不会,这次大换血必须成功!不过,单是把他们送回外门也不行,外门里弟子也有资历,外门下面还会有新晋弟子,还有杂役院。有人就会有高低,宗门风气不正,这样人在哪里,都能把宗门弄得乌烟瘴气!”
正是如此,荀夜点头,问:“大师兄想怎么做?”
洛宁泽道:“公正。宗门规矩,无非是赏罚严明。洛静堂一派被连根拔除,大恶罚了,剩下的这些小恶,虽然琐碎,没有杀人放火,但该怎么罚就要怎么罚。”
洛宁泽一直在盘算这件事。无名峰内,季唯光当时虽说是被蛊毒操控,但他说的话,洛宁泽觉得有道理。
那些落井下石的,仗着自己地位高恃强凌弱的,不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当做无事发生,今后还和这些人像正常同门那样相亲相爱的相处,怎么对得起那些信任自己的师弟师妹们。
洛宁泽问:“荀夜,清雨堂这些年的录事卷宗可都在?”
录事卷宗,便是弟子之间纷争、赏罚的记录。
荀夜已经猜到洛宁泽要问,他低下头,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荀夜道:“录事卷宗都在,可是……”
有些难以启齿,荀夜慢慢道:“外门弟子的都在,涉及内门弟子的,每次刚记录完,不是内门有人来拿走,就是存放一段时间后莫名其妙不见,再找也找不到了。”
洛宁泽皱眉。
荀夜道:“抱歉。”
洛宁泽摇摇头:“没事,这不怪你。没有关系,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咱们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来,先把他们都从内门赶出去。他们不是内门弟子了,不再处处高人一头,过去忍气吞声的人,总会有人敢出来指证他们。咱们慢慢查就是了。”
洛宁泽还要去别处,略坐了一坐,起身告辞。
青年走下清雨峰,手上轻轻抚摸黑猫。
洛宁泽垂眸凝神,明显是在集中精神,猫崽随着青年刻意控制只想撸猫的心情,在黑猫怀里撒开了打滚,不知道是想把自己蹭秃还是把黑猫蹭秃。
黑猫无奈,抱住猫崽让它乖一点儿。黑猫转转头,看一眼洛宁泽斜后方。
洛宁泽摸摸黑猫脑袋,小声道:“嘘。”
黑猫收回视线,抱紧小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