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沈双抬头。
镜子里照出一个面无人色的女人,两颊上的腮红像是强行涂抹上去的,反倒更显得和鬼一样。
沈双伸手,去包里取口红。
谁知手一抖,竟将化妆包推到地上。
口红、粉饼、腮红哗啦啦滚落一地。
沈双蹲下身去,想将东西捡起来。
口红、刷子,才碰到粉饼,竟一下崩溃了。
粉饼四分五裂地躺在那,和那张红帽子大鬼一样,对她露出嘲讽的笑。
沈双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时隔七年。
时隔七年……
月亮西移。
地上印出一个蜷缩的影子。
那影子呜呜咽咽,像个遭受重创的小兽……
不知过了多久。
沈双站起。
粉饼已经碎了。
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对着镜子重新补了腮红和口红,确信镜中人除了眼睛有点肿,其他看不出来什么,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一出门,竟是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高腿长,手插兜,整个人隐在走廊的暗处,脸看不真切。
可当他往前一步,整张脸暴露在走廊光下时,沈双认了出来。
“季远?”她问,“你来干什么?”
季远看她一眼,走了近来:
“哭了?”
那语调迷人,带着特有的漫不经心。
他托起她的脸。
沈双撇开头,避开他的碰触。】】连关心都像是出于礼貌。
季远只笑,并不说话。
在方鸣之逼逼赖赖了半天后,往他面前推了杯酒:
“口干了么?”
“你小子上道。”
方鸣之顿时又觉得,季远不错。
他虽然大少爷脾气,人龟毛,但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
一口气喝完:
“再来一杯。”
季远又给他倒了一杯。
方鸣之晕乎乎的:
“你给我喝了什么?”
再之后,他记得的,就是季远那张微笑着的狐狸脸了:
“啤酒混伏特加,42度。”
“……艹。”
方鸣之倒了下去。
季远伸手叫来侍者:“把方先生扶回去。”
“是,季先生。”
方鸣之被像扛尸体一样扛回去了。
杠精重新开始洗牌:
“还玩不玩了?这方哥,叨叨叨叨叨的。”
“你可原谅着他吧,看样子是又想起那姓兰的了。前阵子不是听说,那姓兰的结婚了?说起来女人要心狠起来啊,可是比谁都狠,那时候多爱方哥啊,可后来呢?还不是说甩人家就甩人家。”
胖子招呼,“这回我一定要再做一次大鬼,问问远哥,那胖姑娘是怎么回事?”
是啊,她也要问问。
沈双靠着长桌,心想,她也要问问,问问怎么回事。
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在耍她。
可等拿到那只带着红帽子的大鬼时,沈双就没想问了。
她只是笑了笑,眼波流转:
“要不……咱们玩点刺激的?”
她让季远去跳海了。
再之后的事,就乱糟糟的了。
沈双记忆里,只到那个身影跳下去的
一直玩真心话,大家早就玩疲了。
沈双这么一说,翟墨立刻就响应:“说吧,两只,想玩什么。”
“恩……就大鬼指一个数,”
沈双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翻开的牌面上,带着红帽子的大鬼正张大了嘴巴朝她嘲讽地笑。
她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拿大鬼了。
方鸣之“哇靠”了声:
“这他·妈什么运气,老幺逆袭成老大啊。”
“行吧,大鬼要问什么?”
沈双散乱的思绪渐渐收拢了来。
她睫毛颤了颤,过了会,抬起来,弯了弯眼睛:
“光真心话没什么意思。要不,来玩点别的。”
“玩什么?”
本来嘛,光真心话大家都有点疲了,沈双这么一说,顿时兴致就高昂起来。
“大鬼说了算?”
沈双问。
“大鬼说了算。”
沈双笑:“那拿到红桃2的人,现在立刻马上跳到海里,往那边……游。”她指了指远处亮着的灯塔,“那儿。”
“好家伙。”
大家伙立马兴奋起来。
方鸣之转头问:“远子,有没有五百米?”
季远点头:
“八百米。”
“大晚上游八百米……”小丁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