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心跳声,目光变得遥远而迷茫,“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薄衍记事起,那栋冷冰冰的别墅就像一座巨大的囚笼一样囚禁着他。
母亲每日亲自将丰盛的饭菜准备好等他放学,然后两人就坐在桌子前等待薄承怀回家。
但是他们几乎从来都等不到那个男人。
母亲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热着饭菜,不断安抚他说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但往往从傍晚等到深夜,偌大的别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薄承怀的回家对于他们母子俩来说是施舍,是恩赐,是帝王偶尔心血来潮的临幸。
大多数时候母亲都是很爱他的,将他的生活照顾得井井有条,但有时候看到他也会无端地发脾气。
直到薄承怀在外面养的女人被发现,直到薄衍越长越大,越来越像他。
母亲终于疯了。
“那段时间,她清醒时会抱着我哭着说对不起,不清醒时就会把我当做薄承怀,歇斯底里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甚至拿着刀要和我同归于尽。”薄衍抱着心爱的小蝴蝶,嗓音极低地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疤,第一次让伤口血淋淋地坦露出来。
“家里的保姆忍不住偷偷汇报给薄承怀,他就强行把我送回了老宅子,和爷爷他们住了一段时间。”
十五岁的薄衍还不知道,那次一别,即是永别。
等到他再次见到母亲,只有灵堂前的一张黑白遗照。
母亲自|杀了。保姆说是拿一把刀割开了自己的动脉,鲜血喷洒了整个卧室,像是一场无声的悲恸的大雨。
薄承怀连遗体都没让他见一眼,就匆匆把人给火化了。
“如果......”嗓子哑得只余气声,却仍遮不住痛苦的哽咽,薄衍断断续续道:“如果我早知道、知道会是这样,我绝对、绝对不会......不会离开她的......”
男人向来笔挺如松的脊背佝偻下去,像一只受了伤的雄兽,沉默地呜咽着消化一切痛彻心扉。
眼尾变得通红,水汽盈满了眼眶摇摇欲坠,姜意只能不断地拍着男人的肩背,重复道:“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哥哥......”
葬礼结束后,薄老爷子把薄衍接到了自己身边,度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然后就在他十八岁生日前夕,薄承怀将自己在外面养了二十年的私生子领了回来。
那一瞬间,薄衍对他的恨意和杀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全身上下一张卡跑了出去,在街上茫然四顾时,被巨美时代的星探发现,就这么进了娱乐公司做起了练习生。
那年十八岁的薄衍失踪,薄家上上下下一片兵荒马乱。
薄老爷子更是震怒,直言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不干不净的东西就永远别想跨进薄家的大门。其他的老爷子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这个最疼爱的孙子,谁也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
薄衍恢复了平静,将脸埋进温热馨香的颈侧,“当时我只是为了逃避,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薄承怀拼命,就想着找一个地方先躲一躲,顺便让爷爷治一治薄承怀。但谁知道,我在那里遇见了你。”
没有人懂,少年姜意对于那时的他是怎样的存在。
第一眼他就发现,炸毛的小野猫其实好像受了伤。他是那么的漂亮锋利,又是那么的孤独脆弱,琥珀色的眼瞳里却有着足以燃烧一切的热烈纯粹的光芒。
“你是我的光。”薄衍抬起脸来,虔诚地吻了吻被泪水浸湿的脸颊,“我不能失去光,也不能将光拉进黑暗里。”
薄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毕竟薄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在那种小地方待着?
于是两年后,薄衍顺利出道,薄承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再往后面和你知道的相差无几。那帮人拍到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匿名找了个狗仔来威胁我退队,我一时冲动就想要带你走,却在半路上碰到陈子源,出了个小车祸。”提起最痛苦的那段记忆,薄衍反而轻描淡写,“薄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