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士子归心,明了哪里才是前程。
又想到,两百年间西北都是崇尚武力,基础学堂甚少,而沈氏但本就是三大氏族中最弱的,又加之西北的“土壤”确实不肥沃,就连沈家两兄弟沈秋白和沈春都从了军,其他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柳氏迁入建兴,不说做王府的智囊,至少可以带给西北民众一个尚文的导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西北这水还不够大,得再加几个浪头鼓一鼓。
何况,教育非朝夕之事,利在千秋。
叶星璨沉思片刻,便问柳白枝,“先生是说合族西迁,敢问族中之人是否一心?”
这个问题,柳白枝早已考虑,退后一步,深深行了揖礼,坦然答道,“柳氏主族三百余士子,加上旁系,尚有一千余人,除了柳少牧与族中间隙较大,未曾表态,其余一千五百三十一人,具愿前往西北,助王爷……”
柳白枝虽想说助永宁王一举夺取天下,做那从龙之臣,但毕竟还是惠宗治下,惶惶王权,“谋逆”之事怎敢直接说出口,生生停了下来,顿了顿,郑重开口道,“江南柳氏,愿倾合族之力,助王爷兴西北教育之事。”
叶星璨抿住嘴唇,开始慎重沉思,子沐表不表态不重要,他本就是惠宗钦点的建兴少牧,只是担心柳氏举族迁徙,引来惠宗关注。
江南柳可不是一般氏族,现在应是还不到时候将北陆战事的旋涡引到永宁王府。柳氏明里如那沧海之一粟,但搅到了北陆这谭浑水里,偏偏可能翻开了这片一直遮掩的天地。
便对柳白枝道,“柳先生放心,柳氏所愿自会传到王爷处,待他定夺后,无论是否应允,皆会有人来寻你们。”
柳白枝出了客栈,一直琢磨公主之意,永宁王府究竟会不会接下柳氏这投名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赌对了,便回到族中祠堂,召集几家掌事,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
这边叶星璨千里传书,等待叶曜决策。
叶曜则已为了探清北胤重重迷雾,深入漠北王庭三日。
半个月前,也就是叶星璨离开建兴的第五日,叶曜赶到苍戈城,于城外吹花小馆见到了千里奔波而来的李花,也就是北胤圣女央金。
当年老王爷杨素遇刺身亡,秦墨带着叶星璨去往洛渊求医,叶曜为摸清北胤局势潜入漠北王庭,不想遭到埋伏,差点丧命敌国,便是被央金所救。
圣女之说来自蛮族传统,供奉族中最美的女子为圣女,待到十三岁时,祭献给天神,至此便是神的“妻子”,圣女地位虽高,却要一辈子生活在神庙中,不婚不嫁,无儿无女。
但到了北胤建国,皇族权利滔天,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又怎能甘心将族中最美的女子敬献给神,是以将神庙从荒冢山搬到了皇宫侧边,圣女表面上是神的妻子,实则是北胤皇族的玩-物。
央金的母亲便是上一任圣女,不知怀了谁的孩子,生下央金后,被可汗以不洁之名赐死。央金便被作为新一任圣女抚养长大,还未成年便沦为皇族禁-脔,他们甚至怕央金如她母亲一般生下孩子,逼她喝了红花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那日央金遇到叶曜,以为遇到了心心念念可以解救自己于水火的天神,她救了他,但在她心里,真正得到救赎的却是自己。那之后,央金成了永宁王府布的最深的棋子,成了“李花”。
李花记得,那日问他,为何不能用“蔷薇”、“茉莉”之类的代号,多好听啊,叶曜却说,“桃花争红色空深,李花浅白开自好”。
李花不懂大雍文字,更不懂这诗,却觉得这句话从叶曜口中说出是那般好听,便认真记了下来。
自那之后,北胤圣女独自一人时,只当自己是“李花”,属于永宁王叶曜的“李花”,她想了解他,得到他。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