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那么回事。
会议地点在观峰大厦一层。
温识和沈泽臣到的时候,时间尚早。
几个商会里辈分大的,或是年纪不论但地位高的,单独凑了一间,在会场偏厅的休息室里寒暄。
傅准坐在靠左侧的单人沙发椅上,微靠着扶手,双腿颀长,姿态散漫。
温识跟在沈泽臣身后进门,他的视线和其他人一道扫来,温识抬眸迎上,在空中有短暂相触,下一秒,他便不动声色地淡淡移开。
温识随沈泽臣在左侧最靠里的沙发落座,她坐在内侧,和傅准之间隔了一张单人椅的距离。
这一屋人不多,生意场上的朋友,聊得当然都是生意上的事。
她安静听着没插话,小口小口地喝茶。
余光偶尔跑偏,他一丝不苟的衣袖闯进视线,紧实的纽扣锃亮,像他这个人,清冷,干净。
茶喝下一小半,在座各人闲谈热闹,气氛大好。
温识有点喝不下了,刚要放下茶杯,忽地嗅到空气里有一丝香味。
薄荷的味道有点明显。
温识端着茶杯一顿,微微瞥向侧边。
傅准一直没怎么参与话题。
她记得他对薄荷有点类似过敏的反应,总之不太喜欢。
抿了抿唇,她小小抬手示意,门边站的服务人员立刻快步过来,俯下身询问:“您好?”
温识指茶杯:“加点水。”
服务生道好,刚要走,她又叫住对方:“把排气开大一点,我有点闷。你们点的是熏香吗,能不能灭掉?”
服务生说是,温声应下,给她添了茶,马上便去熄了熏香打开排气。
温识抒了口气,一侧眼,望见傅准幽幽朝她看过来的未明的眼神。
她愣了愣,视线不知往哪放,连忙垂下眼,端起茶杯又喝起来。
-
会场外车越到越多,人陆续都来了。
休息室里的几位也不便久坐,起身加入外面逐渐热闹的场合。
沈泽臣没一会又被人拉走,温识趁机溜开,找工作人员要了份座位表,仔细看了一遍。
临开场前,她给沈泽臣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换位子让他别找她,拿起自己座位前的铭牌,绕了一圈,找到傅准的座位,悄悄摸摸在旁边摆放好坐下。
不多时,商会开始,受邀的企业家们陆续落座。
这个会场和大学课堂差不多,面积要更大许多,人却没那么多。像是怕拥挤,每一排只有零星几人。
傅准瞥见她,视线顿了一瞬,面无表情地坐下。
温识跟他打招呼:“嗨。”
没话找话地聊:“简廷轩好像坐在那边,来得挺晚的。”
傅准用眼尾余光扫她:“我知道。”
先前在休息室里人多,隔得也远,不太方便讲话。
这会只他们两个,温识沉默几秒,问:“那天在兰肯我喝醉了,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稍稍停顿,不等他回答,轻声补充:“虽然不太清醒,但我是认真的。”
他是听到了的吧,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也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还想再试一试,再追一次。
傅准看着她没说话,半晌,沉默地移开视线。
话一说开,温识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台上开始调试话筒。
她想起什么,瞥他一眼,又道:“对了,我前两天加你了,一直没反应。”她猜测,“你是不是没看到?”
傅准侧过眼来睨她,缓慢道:“看到了。”
“那……”
他板着脸,语气生硬,“不想加。”
温识一愣。
下一秒,他将视线转回前方。
她撇了撇嘴,低低哦了声。
会场里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悉悉索索。
她一时找不到好的话题,没再开口,握着笔在桌面的纸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涂画。
这个大会堂太有上课的氛围。她想起那年,傅准他们高二展开针对补习方向班。每个班里排名靠前的十几名学生,在晚自习结束后都要去多媒体教室额外多上一节课,傅准作为年段第一当然在列。
她为了看他偷偷溜进去,那个多媒体教室不是很大,坐得满满当当,她借了教材,怕被人发现,跟着人潮尾巴小心翼翼地混迹其中。
高二的课程她还没学,方向班的针对内容更有点超前。
怕被点名,她坐在倒数第二排,连声音都不敢出。
窗外是放学后人潮散去的漆黑寂静的校园。老师的讲课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高二学生们翻书、落笔,动静轻微。
而她只能趴着,目光越过前面一排一排的同学,落在那个最笔直,最抢眼的身影上。
就那么看一整节课,看了一天又一天,不知疲倦地直到方向班结束。
那时候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