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刚从城外捧了三捧柴禾给王伯伯, 领了一个铜板, 出门就瞧见祝南风带着阿九姐姐和一个超高超壮的哥哥出门。
一问才知道是要找他娘, 便带着他们来了家里。
李王氏哎呦一声, 丢了手里的针线衣裳, 下炕趿拉上鞋便往外跑。
待把祝南风迎进屋里, 李王氏才发现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可招待的, 便有些拘束的请祝南风上炕,炕上暖和。
本来还担心祝南风会嫌弃炕上乱,却没想对方淡淡笑笑,一点没有大家小姐的矜傲, 姿态自然又亲和。
李王氏松口气, 忙涮了个杯子, 给贵客倒了一杯水。
“李嫂子不用太客气, 也上炕坐吧。”南风接过水杯笑道。
李王氏屋子里倒是有客厅, 但没有脚炉手炉, 整个家里就着炕烧的热乎,是以人进了屋子想要不冷,都得炕上坐。
“阿九,来。”南风转手朝着站在炕边的阿九一伸手,对方便将抱在怀里的超大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这是?”李嫂子疑惑看过来。
李壮觉得自己是大男孩儿了, 没好意思上炕, 站在阿九身边,也探头探脑看。
“李嫂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要与你一起做的买卖。”南风说罢, 将巨大的黑塑料袋子解开,把里面的几十团粗细不等、材质不尽相同的毛线球全倒在了炕上。
一瞬间,红的、白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毛线球滚了一炕,颜色交错着映的人眼花缭乱。
“哇!” 还坐在炕里边的王大姐瞧见这些色彩鲜亮的毛线球,瞬间心生喜爱。
这些颜色怎么这么明媚?
她跟着刘布商染布,最好的颜色也难免有些灰。
“这……”李王氏抓起一个嫩黄色的毛线球,伸手抚摸过,又软又暖。
“李嫂子,这些是图纸,你按照它们将这些毛线球织成纸张上的衣裳,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前院空置的库房重新修整下,卖成衣。”
南风来之前就用宣纸将所有图纸都重新打印了一遍,将它们铺开递给李王氏的同时,也拿出了型号不等的一大捧毛衣针。
“这能行?”李王氏忙接过图纸认真看起来,看了会儿,又拿过织针,当下就扯了一个毛线团按照图纸试了起来。
南风瞧见对方这个感兴趣的态度,和认真缠线上针,认真学习的样子,心放下了。
“李嫂子,这些你过后再慢慢织就行。”说着,南风将一张契子放在桌上,开口对阿九道:
“你去请街头老房子里的刘先生。”
老刘头是街坊里唯一认字的,大家写个书信什么的都找他,也都信的过他。
阿九走后,南风继续道:
“毛线和织针我提供,你院子里的库房我出钱找人重新修葺,这些跟我与王松的条件一致。
“你负责织衣服,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喊其他邻居帮你织也可以,但是我只跟你算账。
“也就是说,你把活给别人干,你监督别人做事,检查别人织的毛衣,保证质量。给别人结算多少钱,也你自己处理,我不管。
“衣服我来定价,卖出去后,我们四六分账,我拿大头。
“李嫂子觉得如何?”
“……”李王氏抬头盯着祝南风看了半天,才品味出对方的意思。
这样一来,如果买卖能做大,自己岂不也是个管事了?
如果真能卖掉很多这个衣裳,到时候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喊街坊邻居一起干,她来发钱,那不是有不小的权利,所有人都要指望着她?
“能……能卖吗?”李王氏有些不确信,问完了忙喝一口水,整个人兴奋的燥燥的。
她虽然不确信,坐在炕里的王大姐却觉得,只要价格定的合适,准能赚到钱。
自己跟着刘布商染布,前后几条街的布行和成衣铺子都熟,可知道谁家也染不出这个色的布。
就凭着这个独一份的颜色,也觉得能卖。
王大姐又探头看了看那图纸上成型后的衣裳,只见那些织好的毛衣样式特别漂亮,是自己从没见过的,连偶尔瞧见的贵人妇人也没穿过。
这要是能被贵人们看到,说不定会很抢手。
心思几转,王大姐开始泛酸,再看祝南风时眼神里便多了份恳切,只恨方才对方进门时,自己只是点头礼貌招呼,哎呀,怎么没亲自下炕,热情的迎一下呢?
这样的好事儿,咋就被自家傻妹妹撞上了,她怎么就没这样的运气?
“能卖。”南风笃定的点头。
这些毛衣样式,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汉服样式,虽然有的进行了改良,但也不至于太过超前。
与几大家族公子接触过,又卖过东西给大家族贵妇人李林氏,她很确定,异界的染布技术比较落后。
加上冬天大家穿的多是类似棉花的絮状植物为里子缝的棉袄,或者皮毛袄子,没有毛线,更没有编织可塑性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