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昼到家时, 天色已经不早。
绯红的晚霞于天边蔓延,她下车时随意一瞥,只觉自己比这漫天绯霞还要寂寥。自嘲一笑后, 带着满身疲惫推开门。
一进门, 先前还存在的说话声便彻底停下。
身着华贵的景晴随意瞥了她一眼, 并未说话, 她身边那人便笑着道:“这就是知昼吧?”
“是。”景晴雍容笑笑,招招手,“知昼, 来。”
秦知昼满心疲惫, 想上楼,可她清楚, 该有的格局还是要有。
秦知昼带着笑坐在景晴对面。
“这是肖寒星,肖医生。”景晴介绍道。
秦知昼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解。
医生?母亲为什么要找医生?
似乎是看出她未言语的担忧, 景晴笑着道:“我没生病。”
秦知昼眉间的担忧这才散去几分。
景晴无心与她多交谈, 草率两句带过这一话题,便再次与身旁的肖寒星进行交流。
放下顾虑, 秦知昼的视线这才落在肖寒星身上。
肖寒星长相是姬圈极其受欢迎的御姐类型。
大波浪卷发与微扬的红唇无一不再彰显独属于时间的美。
张扬肆意, 性感也成熟。
唯一暴露她年纪的,也只有微笑时眼角稍稍露出的细纹。
秦知昼一心想着云瓷,对她的观感除了好看, 也只剩下好看。
几秒后, 她将心思放在两人对话上。
景晴今天邀请肖寒星来秦家做客, 目的是为了购买她最新研发那款特效药的专利版权。
纵横商场多年, 她有极大的信心这款药可以打开新市场。
这份信心使她对肖寒星极其看重,看重到跨过助理,直接邀请研究人。
肖寒星年少有为,景晴也有足够的预算。
一切看上去极好,只需一纸合同,整件事便会尘埃落定。
可问题在于。
肖寒星要的价格太高。
高到超出景晴预算。
此时,两人聊得也正是这一话题。
“价格不会降低。”肖寒星说,“每一次实验都是不同的尝试,只有切身去做过才会清楚其中的不易与艰险。一种药物的研究承载过多人的精力时间与汗水。价格是大家定的。”
“我清楚,我清楚。”景晴放缓声音,“我都清楚。可肖医生,药物制作是为了大众。售卖专利并产出也是为了大众。我们需要达成一个共识。”
“不好意思。”肖寒星笑笑,“如若您执意这一价格不松口,我给出的答案不会令您满意。多的情怀我不说了,方才那句话您应该懂。”
景晴沉默几秒,说:“肖医生。”
“不好意思。”肖寒星站起身,“我想起还有件事需要等我处理,如若您没事,我先走一步。”
“……”景晴不是死缠烂打追着不放的人,因此也只是起身,“再见。”
“再见。”
在目送肖寒星背影离开后。
景晴再次坐下,指尖力度略微重地揉捏着太阳穴。
秦知昼为她倒了杯茶,说:“如果没记错,最近也有另外几家公司研制出不同领域的特效药。虽说单款带来的利益比不了她研发的,可聚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肖寒星研发的一种特效药,是那些的几倍。
从商人角度来看,不如购买其余公司所研发。
事少、钱要的也少。
“……不,”景晴停下捏太阳穴的动作,沉重地叹了口气,说,“这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是什么的事?”秦知昼问。
“……你的另一位妈妈,云知,就是因为没有这种药去世的。”
只是这样说了一句,景晴脸上便流露出极大的痛苦。
于秦知昼而言,云知只是存在于景晴口中,一位自己没见过,母亲却极其爱的……
陌生人以及姐姐的母亲。
可于景晴而言,那是她切身经历过的痛苦。
正是因为切身经历过那种痛苦,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