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烟柔又费劲儿的用两条膝盖拉开了外套的拉链,仔细观察着自己那褴褛破陋的衣裙,她发现透过刀的切口,能隐约看见纱布的痕迹。
顾烟柔明白了自己的身上被人缠了一层绷带。
他扒过我衣服了?顾烟柔急忙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白御桐,结果却发现那货正睡得跟死猪一样,嘴里还传出一阵阵快乐的哼哼。
看到这一幕,顾烟柔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她将脑袋靠在身后粗糙的树干上,然后抬头看着留有缝隙的树冠。
她翠绿色的眸中水波暗暗流转,一束清媚的阳光穿过树冠间的缺口,正好照在她洁白无瑕的面颊上,恰似锦上添花。
鹿鸣镇。
“你有看见白御桐吗?”章若楠逮着一脸“我还没睡醒”的颜嘉图问道。
“没有……”颜嘉图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那好吧,谢谢。”章若楠失落地转身离去。
她发现自己一觉醒来,白御桐就消失不见了,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和他识海里的联系莫名中断了,她没有办法通过定位再传送到他的身边去。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难道他恢复记忆了?章若楠一头雾水,除非白御桐恢复了记忆,然后自行地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要不然光凭借这个失忆版的“江落恒”,要想解开他们之间源力联系简直就像是要用擀面杖来切苹果块一样不可思议。
但是既然他恢复了记忆,那么他又为什么要中断和自己的联系呢?章若楠晃了晃脑袋,算是重整思绪,决定不再去纠结。
既然他恢复了记忆,那他就是不可战胜的了,那我还担心什么呢?
“小蓝老师!”白思琪追了上去,“小蓝老师,蓝沉老师找你过去,说是要安排今天的行程。”
章若楠轻轻颔首,“嗯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对了,你有看见白御桐吗……”
……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顾烟柔伏在白御桐的背上,双手无力的前伸,像是两枚软管肩抗大炮。
“我们得先去找个镇子,看看有没有牧师,医师之类的,然后把你的伤给看一下,顺便休息一下。”白御桐吃力地说道,他现在已经跑不起来了,只是背着顾烟柔在负重前行。
“我的伤……”顾烟柔看着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手臂,然后尝试着握拳,结果却发现手指只是微微弯曲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她慢慢将脑袋低了下来,最后把脸埋在了白御桐的肩膀上。
“没关系!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白御桐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他不会安慰女孩子。
他只是把声音说得很大,很坚定,像是来自领导的鼓舞,又像是在宣扬某种泣血的誓言。
顾烟柔没有回应,清凉萧瑟的秋风,林间的小道上红叶飘飘,白御桐感觉到自己的颈部流淌着什么温热的东西,浸湿了他的衣物。
我这是在骗谁啊……白御桐踩在散落一地的枯叶上,叶片发出了碎裂的清脆响声。
他安慰别人的效果大概只有哄小孩的程度,他和正常人的差别就像是,前者应该是骑小电驴的卑微打工仔,后者则是坐劳斯莱斯的商界大腕。
这样想着,白御桐缓缓向前跑了起来,脚下步伐沉重,姿势像是肩抗两袋水泥的长臂猿。
“谢谢你……”顾烟柔吐气如兰,柔声细语消散在了白御桐耳畔呼呼的风中。
白御桐紧咬牙关,一步一步的顶着“腌肉”向前迈进,就像一名是买年货回家过年的农民工,虽然苦在脸上,但甜在心里。
暮终山,鹿鸣镇。
“什么!白御桐也失踪了?”童渡一脸地惊愕,“不应该啊?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有可能。”顾青轻点了一下头颅,算是赞同,“他是我们中修为最高的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出意外的。”
“修为确实是最高的……”白思琪哭丧着脸,“但他的情商太低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用糖把他给拐卖了……”
“拐卖儿童……”颜嘉图和司马东流异口同声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我的意思是他可能被诱骗了……”尚飞下意识地说道,但他看到旁边章若楠阴郁的眼神后,便立即改了口。
“别着急小蓝。”曹广沉声道,“距离大赛正式开始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去寻找白御桐和顾烟柔,这时候我们必须得保证大家的安全。”
“嗯。”章若楠轻轻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应该将人分成两拨,第一部分的人负责联系学院,请求增派支援;而另一部分人则负责继续搜救。”蓝沉冷静地说道。
“嗯,蓝沉老师说得在理。”顾青颔首道,“我们举手表决吧,很好,全票通过。”
蓝沉脸色严肃的道,“行了,那就这样决定,我来决定分组,请大家服从安排……”
……
“请问,你们这的医馆在哪儿啊?”白御桐态度诚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