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关于抛硬币的占卜方法。
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人们常常会寄希望于天意,他们借抛出去的硬币跟神明沟通,觉得可以根据硬币落地时的正反来找到明路。
这种说法固然迷信,却因为符合人类的心理,所以在世界各地经久不衰。
最初听到这个方法的时候,程橙嗤之以鼻,她觉得将希望押在物件上实在愚蠢之极,跟古代不惜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去占卜的亡国帝王一样蠢钝无知。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时候的想法到底有多天真。
抛硬币不过是安慰剂罢了,人们其实早在丢出硬币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谓根据落地时的正反做选择,不过是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无论重来多少次,抛出硬币的人都还是会选择一样的选项,因为那就是他们想要的。
醍醐灌顶,程橙对念程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去做,必须要离开一会儿,你乖乖的在咖啡馆的叔叔那里喝饮料好不好?”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念程奶声奶气:“我知道了,你要去找爸爸。”
匆匆点头,程橙连花店门都顾不上关了,她到对面咖啡馆点了杯热巧克力,将念程交给老板照顾,然后奔跑着出了集市,她边跑边招手拦出租,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机场。
秦彦离开还没有多久,她现在去机场一定赶得上。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是高峰期的缘故,没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都载着客人,程橙越急越打不到车,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跑到大路上。
终于,有一辆车停下来,问她:“小姐,要打车么?”
这辆车看起来很旧,是出租车公司已经濒临淘汰的型号,但它的收费并不低廉,所以生意向来惨淡,就连司机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招揽生意,只等着什么时候交车下班。
火烧眉毛的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程橙拉开车门坐进去,气喘吁吁地说:“我要去去机场,越快越好!”
司机好奇心很是旺盛,闻言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打量起程橙来,见她虽然跑得鬓发散乱,面颊微红,神情也焦急得不得了,但面容清秀,显然是个美人,开车之余忍不住八卦:“这是要去追男朋友?”
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程橙在心里补一句:其实我追的是丈夫。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再想起之前恨不能烧了、撕了的结婚证,心情跟态度一起发生转变。
一到机场,就迫不及待地下车,程橙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南亚小国的机场面积不算太大,但由于近年来旅游业发展迅速的缘故,人流量实在不小,程橙在航站楼里找了又找,一直没能发现秦彦的身影。
火急火燎地去看航班信息,她心里很有些害怕,不知道如果秦彦已经上飞机了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难道要买机票跟着一起回国么?程橙刚刚的激情退却大半,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爱情诚可贵,尊严价更高,她可以去挽留秦彦,却绝对不会去祈求秦彦,这两者有着天差地别。
更何况,即使是下决心要挽留秦彦的现在,程橙也还是认为他对不起自己在先。
这样想着,程橙的步子也慢下来,她原本是要坐电梯再上一层楼去看看的,结果因为一时走神,再抬头去看的时候,电梯已经停在到达楼层了。
将错就错地走出去,她漫无目的地抬眼看周围,却突然之间柳暗花明,在不远处发现了秦彦。
一瞬间,机场里的其他人像是都不存在了一样,就连喧闹声跟广播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程橙眼里仿佛只剩下秦彦,她只看得他,只听得到他。
不顾一切地拨开人流跑到秦彦面前,她说:“能不能别走”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分量却重,是所有被压抑着的心意的爆发,程橙想告诉他自己反悔了,还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心里真得有他,但她的面子跟心里的刺都不允许她说出口,于是最终只有这一句鼓足了勇气的挽留。
看见程橙向自己跑来的时候,秦彦整个人都是雀跃的,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只要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就觉得高兴。
连忙迎上去,秦彦情不自禁地替程橙将散下的发拢到耳后,他动作温柔,像是对待易受惊的小鸟。
他以为是自己将念程送回去的举动打动了程橙,暗恨自己当初真是昏了头的同时,重新产生了跟程橙破镜重圆的希望:“你怎么来了?天气这么热,还跑这么急,有事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了。”
这才想起还有打电话这个方法,程橙觉得自己真是急火攻心,连带着智商都一起下降,她望着秦彦,目光真诚:“我是来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希望你走。”
“啊?”这下子轮到秦彦错愕了,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摸不到头脑的丈二和尚,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懵:“我不走啊,你还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那你来机场做什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