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你让让,我用盆子接一下漏的水。”老太婆早已经抄起几个盆子,在屋中漏雨的地方依次放下了。
阮笛如梦初醒,赶紧跳开。
屋外忽然想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老太婆和阮笛同时停下,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老太婆老年无儿无女,哪里会有什么仇家?一时间,阮笛脸色煞白,也不敢去开门。
“婆婆,你……”阮笛思索几秒,觉得不能让老太婆当了替死鬼,正要开口让老妇人躲起来,门外那人说话了:
“夫人您在吗?我是知英。”
知英!阮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飞快上前,打开门,飞扑进对方怀里。
这么多天以来的辛酸终于忍不住,化作一股泪珠子夺眶而出。
知英也不着急,站在门外等阮笛哭,一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待到阮笛恢复了理智,平复下了心情,她才发现,知英竟然还在门外!
虽然穿着防雨地斗篷,但是现在也已经湿透了!
阮笛大感惭愧,较忙让知英进了屋。
“夫人,您怎么跑到这里来?我来东吴之后找了您好久,却没在城中找到您,后来用了一些手段,才在这城郊发现您的踪迹,追查过来了。”
知英一进屋,便挨着蜡烛细细打量阮笛,看着阮笛站在憔悴的样子,她不禁心疼起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和明玉……”阮笛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老妇人,有些犹豫。
忽又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和明玉如何失散,如何又重聚,如何被**暗算,自己如何发现那蛊毒的事细细告诉了知英,说到明玉之死时,阮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愧疚,扯着知英的袖子又抽噎起来。
“明玉……她死了?”听到后面,知英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她一直不知道明玉会武术,还是碎夜的部下。她一直以为明玉还是那个被阮笛从牡丹教手中救下来的普通小姑娘!
听闻后面明玉因为中了苗疆巫术被**暗算之后,更是平添愤怒。
她跟随祁霄贤多年,也算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动,江湖上见不得人的那些巫术她见过的倒是不少,为了防身知英自己也学了点。
但是蛊虫作为最黑暗的苗疆巫术,一般向知英这样的正派人士都不愿意去沾染半分。她也从来没遇到过。
没想到自己家统领的夫人竟然被人下了蛊毒……
“夫人,这些日子委屈您了。明日一早咱们便动身去城中罢。一直在这边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待阮笛说完,知英眼圈儿早已经红了,顿时对阮笛又多几分另眼相看起来。
她原先以为阮笛就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可是自从阮笛进了祁府以来,她一次次地刷新了知英对她的印象,最后知英终于不得不承认,阮笛真的很不一样,和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不止是知英,可能祁霄贤身边的人都是这种感觉吧。
知英又将祁霄贤如何打算南下东吴找寻阮笛,如何被阻止,最后派了自己来找她的种种告诉了阮笛。阮笛这边的案子还未取得什么大的进展,听知英说起祁霄贤的长安之行,似乎是比自己这边的“战场”还要危险的存在。
她不禁又为祁霄贤担心起来。
两人一直商量着查案子事宜,直到深夜。
此时的张府。
“你们杀了明玉?”
碎夜斜斜地靠在太师椅上,抬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品着茶,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危险。
“碎夜,你可没告诉我们阮七身边那女子是你的部下!”**坐在碎夜对面,身边跟着那个小童。
他却也毫不畏惧碎夜话中透露出来的威胁之意。
“阮七?那又如何?我碎夜乐于交她这个朋友,把一个自己喜欢的部下送给她,保护她,张公子可是对本教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碎夜刚听到阮笛用的化名“阮七”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却不露痕迹地说话替阮笛掩饰了她朝廷四品东吴刺史的身份。
“碎夜!”**几乎忍不住,他握成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顿了顿才接着道:
“教主爱和谁交朋友**自然管不着,只是教主可知道那阮七是何来历?”
“什么来历?”碎夜装傻充愣。
“那阮七几日前我便和她在布庄见过。后来她假扮丫鬟混入我府中,在书房在偷听我爹和我大哥谈话,此人必定是朝廷派来刺探我东吴虚实的,断然留不得!”
**看着碎夜悠闲地把玩茶杯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掐住他脖子让他从教主之位上滚下来。
“别什么都慌地推给朝廷背锅。你张二少爷在外面惹得仇家还不够多?恐怕想要你命的人两双手都数不过来!”
碎夜今天似乎特别毒舌,话已经说了出来,他才意识过来自己又嘲讽**了——奇怪的是他竟然感到一丝暗爽。
**此刻眼睛几欲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