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号太虚的墨大少爷,估摸着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走在打滑泥泞蜿蜒小道上,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四脚朝天摔了个狗吃屎,浑身都沾满了乌黑的泥渍,小心翼翼爬起后,继续向前走。
短短的一段小路,还未走到尽头,墨泪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泥人,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内心早就窝火不已,狠狠地抹了抹鼻子,划出一道泥痕,气愤道:“老子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一条路难住。”
在他身后的一凡道人,脸上憋着笑容,内心早已笑开了花,见到他摔倒的姿势千奇百怪,简直是摔跤摔出了神仙风范。有时还莫名其妙突如其来轰然倒地,哪怕定力再好的人,恐怕也难憋大笑。
此时此刻,一凡道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这一下一下摔的他看着都觉得疼,莫非真的看错了人?这家伙比地上烂泥还要烂。
墨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向前走,忽然脚下又是一个打滑,身体一转,直接扑倒在地,溅起淤泥,都落在一凡道人身上。
道人微微眨眼,缓慢的伸手擦擦脸上的泥渍,一道温和的目光缓缓落下,裂开嘴道:“徒儿,不必对为师行如此大礼,你对为师的尊敬之心,我早已体会于心,快快起来。”
墨泪迅速站起,几个踉跄,又差点后仰倒在地,都懒得和他动气了,缓慢转身,索性一点一点的向前挪。
一凡道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如树叶一般从墨泪头顶飘飞出去,轻轻落地,洒脱道:“看好啦!为师教你怎么过去。”
唯见他步态轻盈,缓步向前,如临空飘悬一般,脚上不沾一滴乌泥,身形更如鬼魅一般,恍惚之间,身影已掠出一大丈。
墨泪惊讶不已,也想试一试这该遭天谴的道人的方法。笨拙的迈出一步,脚尖刚刚点地,倏地一下,直接岔开了腿,痛得他高声大叫。
一凡道人听着声后传来的喊叫声,微微摇头,也略显无奈。
经过墨太虚一番不屈不折的坚持,用泥打滚的方法,最终还是趟过了这条把他折磨的怀疑人生的小路。
还要经过一片树林,树林中,微风飒飒,鸟语花香,本该是一副美景,可泥人墨泪被微风一吹,浑身抖抖缩缩,本就心情不快,又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更显烦躁郁闷。
穿过树林,远远望去,能看见一片空地,一人静静的站在空地上,注目远望,身材中等,一袭灰袍,黛眉如画,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不必细看,一眼便知是位不怎么白的美男子。
走上前去,不等墨泪说话,对方先开口道:“师父回来了,我这就给您去做饭。”
一凡道人摇摇头,微笑道:“为师给你带回来了一位小师弟,以后看才挑水煮饭砍柴的活,都交给他了。”
墨泪瞬间惊呆了,可不是因为一凡道人的话,而是惊叹于这个天杀的死货居然还有一个徒弟,看这人和善可欺的模样,估摸着又是连坑带拐,将人骗上山来的。
更令他惊骇的是,前面的那几间茅草屋。原以为比不上山顶的富丽堂皇的阁楼,受天下人羡慕,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沦落到这半山腰上,就这么几间微风细雨都能刮坐的茅草屋,这简直是云泥之别,还好意思说什么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能保证不饿死?恐怕都难。
长得和善又漂亮的大师兄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墨泪肩膀,微笑道:“以后我就是你大师兄呢,有什么不懂的事?都能问我。”
那看似轻轻的一拍,直接把墨泪拍的一屁股坐在尘土里,这可把大师兄给吓坏了,急忙伸手去扶。
泥巴身上更加灰尘的墨泪立即拒绝,露出一个雕塑式的微笑,惧怕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大师兄委婉的一笑,腼腆道:“平日里干活干惯了,手上没个轻重,小师弟,没事吧?”
墨泪急忙摇摇头,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娘们,力气却比牛还大,此等狠人可惹不起。
作为经渭小镇最有钱的公子,先是被这遭天杀的道士骗出了门,后来发现,对方压根就不是精舍仙门的人,最后说的吃香的喝辣的也纯属在瞎扯淡,对方骗人的技术已经不是他能用语言可以形容的人。
从小娇生惯养的墨家大少爷,哪里会煮过什么饭?更别说炒菜了,第一次,搞得自己满脸黑灰,大大的白米饭煮成了一团浆糊,第二次,好了不少,白米饭变成了一团牙齿都咬不动的焦黄色的锅巴,第三次,他算是尽心竭力了,饭煮勉强能下口,至于菜吗?拿去喂大白鹅,活生生的被大白鹅追着咬。
旁边树林后面,有一汪小湖,湖水清澈见底,不时还能看见鲤鱼翻滚游荡,湖中总有一只大白鹅,每天嬉戏玩耍,极为孤傲,有时看见墨泪,还追着他咬,估计是经常拿它试菜的缘故。
一连几天,师父和大师兄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墨家大少爷第四次尝试做饭,这一次不一样了,在大师兄在场的情况下,硬是活生生的把整座厨房都给点了,若不是救火及时,估计会殃及池鱼,把正在屋中打坐的师父活活烧死。
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