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水冲刷着卧室的玻璃窗, 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直到过了很久,秦淮川才缓缓开口:“你怪我没有对你坦诚,但是你呢?这么多年来,你又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过吗?”
“你把自己关在你的世界里, 现在又来怪我没有把信任交给你?你以为我愿意对你隐瞒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关心我,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害怕把真相告诉你吗?”
辛莞蓦然愣住。
他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
她竟隐隐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秦淮川顿了顿,似乎不想再跟她诉说那些过去曾遭受的委屈, 然后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那好,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逼你。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 终于从嘴里吐出了这几年来他一直很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这五年来,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辛莞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或许连她也不知道,那种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究竟算不算爱呢?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气压低得连呼吸稍微重一点都好像快要喘不过气。
秦淮川敛了眸, 眉眼之间笼罩了几分憔悴。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好像浑身被抽干了血肉,整个人只剩一具骷髅般的骨架。
他见她依旧沉默着,终于,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 我们分手。”
就当他这几年的感情喂了狗。
*
夜半。
辛莞裹着薄被躺在床上, 听着窗外的雨声,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身旁的床是空的,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木质与雪松气息,那是属于秦淮川身上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大脑又自动回放起先前的画面。
男人平静冷淡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
“明天我会搬出去,这个房子,以后就留给你了。”
“不用。”她冷声拒绝。
非常极其冷冽地再次强调:“这是你的房子,既然已经分手了,我也不会占你的便宜,明天一早我就会搬走。”
她说完转身就要去衣帽间收拾行李。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分手了,这样的场景,她几乎是轻车熟路就能再演一遍。
事实上,这应该是他们这五年来第三次闹分手了。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分手大概是在三年前,那晚刚好是平安夜。
他那天刚从欧洲出差回来,在好兄弟祖杨家喝酒,结果喝醉了,半夜两三点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一上来就各种表白,硬是把她吵得不行,第二天他一回来,她就直接跟他提了分手,后来鉴于他又是赔罪又是送礼,还主动要求跪键盘,并罚写了两百张悔过书,她才终于肯原谅他。
第二次分手是在一年前,他们和几个朋友自家房车去海坨山看日出云海。
那晚他们选择了搭帐篷露营,本来大家约定好要早睡,第二天四点一起去山顶看云海,结果半夜某人就开始不老实了,搞得她睡眠严重不足,第二天他也没叫她起床,就跟着几个朋友去看云海了,结果她醒来后才得知错过了看云海的时间,气得她回去就不理他了,任他怎么送礼赔罪,她硬是跟他冷战了足足一个星期,才终于原谅他。
她脑子很乱。
睁眼看着空旷的天花板,闭上眼又翻了个身,还是无法入睡。
一想到明天还要搬出去找住处就头大。
胃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以前肠胃不好,刚搬来和秦淮川住那会儿,因为成天绝食,常常一天不进一粒米,再加上她以前也有过浅表性胃炎,后来就渐渐拖成了慢性胃炎。
后来有次半夜突然胃绞痛,秦淮川二话不说立刻送她去医院急诊,第二天又做了胶囊胃镜,最后被诊断出弥漫性胃炎。
那时她还在上大学,秦淮川怕学校里的饭菜口感不好,于是每天会派人给她定时送去午餐,一有空就去学校接她一起吃饭,并且经常为她煲汤熬小米粥,养了整整半年才把她的胃调养好。
辛莞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在将近凌晨四点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后就给杨总监请了个假,说是昨晚熬夜画图身体不舒服,暂时请一天假不上班。
杨总监点电话里亲切地关心她的身体,并叮嘱她晚上不要熬夜赶工作,做不完的可以第二天在做,她心虚地回了个好,挂了电话感觉耳朵都在发烫。
等她收拾完毕走下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她暂时还不想见到的某个人。
秦淮川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正准备出门上班。
看到辛莞从楼上走下来,又转身停在了原地,然后对她说道:“给你热了牛奶,在锅里,一会儿记得把它喝了,别放凉。”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像是无事发生,这让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