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着钟灵用力一躺,身下突然传来男子一个闷声,她顿时惊得弹起来:“什么情况!”
山洞里乌漆嘛黑、阴森恐怖,可钟灵作为一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她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是谁!”钟灵又强装着气势问了一句。
身边这才响起一阵微弱的声音:“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吧。”
“哎?有个人?”钟灵这才慢慢蹲下来,借着淡淡的月光尽力打量起来——
鼻子还算高、眼睛也大大的,瞧这身打扮应该不是什么公子哥,倒像个小奶狗。
想到这些,钟灵顿时忍俊不禁,视线顺着那道完美的下颌线下来,她这才留意到男子捂着腰腹的手被一片鲜红沾染。
钟灵顿时黛眉一皱:“你受伤了?”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以一种充斥着杀气的眼神看着钟灵,大抵是防备,总之她完全理解。
“不行,这样一直流血你会死的。”钟灵边说边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钟家世代征战沙场,就连身为女人的她,在战场上都是英勇无敌,甚至超越了她那几个哥哥,这才有了后来的女将军。
当然,主要是继承了她那个唠叨的哥哥,这金疮药便是钟怀宁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随身携带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见钟灵拿出药瓶,男子不由地向后蜷缩,钟灵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地看向他:“不想死就别给我装酷,拽什么拽呀,当自己是武侠片男主、光环笼罩有九条命啊。”
一边碎碎念,也不管男子如何抗拒,钟灵随即移开他捂住伤口的手,强行将金疮药撒上去,半点不温柔。
“找个什么东西包一下呢?”上好药总还是得止血的,钟灵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电视剧里救死扶伤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嘀咕着,也不知道又是想到了哪个小鲜肉的剧情,她随即从裙尾撕下一块,自以为很帅地嘚瑟了一秒,才想起来面前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要救。
钟灵连忙又朝着他过来,对着伤口来回比划了好久都没动静,男子简直看不下去了:“你到底会不会。”这满脸嫌弃,钟灵哪里能忍?
“会!怎么不会,不就是包个伤口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钟灵随即上手,男子顿时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当初受伤之时似乎也不过如此,看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良久,钟灵方才停手,只听见她一句得意洋洋的“搞定”,再看向男子时,上半身已然如同木乃伊诈尸。
男子低下头顺着自己打量了一番,而后便是一脸“你在逗我吗”的神情看向钟灵,她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嬉皮笑脸地
嘀咕了一句:“嘿嘿嘿嘿,看来现实和理想还是有点差距的。”
不过钟灵是什么人,她做过的事情,就是差也要理直气壮,她随即提高嗓门儿、佯装骄傲地朝中男子说服道:“这,这叫不拘小节!没错,不拘小节,你们不是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说的就是我!”
这种不要脸的话真是亏钟灵说得出来,男子听得一脸无语,遇到这种“大夫”,他还能说什么呢?没见她草菅人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见男子没有回话,孤男寡女待着又尴尬不已,钟灵想破脑袋才编出个话题来,可还没开口便被他制止:“你太吵了。”
钟灵简直气得冒烟:“什么?我救了你的命你居然嫌我吵?也太没礼貌了吧……”
还没等钟灵把话说完,男子便将头埋到墙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喂,我还没说完呢,喂!”钟灵满腔怒火地喊着,男子却犹如死物,她算是真真见识了什么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此情形,钟灵只能自言自语来缓解被无视的尴尬:“算了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罢,钟灵也随即找了一处躺下去。
半夜里,男子高烧不断,钟灵在一阵梦呓中被惊醒。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钟灵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探向男子的前额:“我去,这是发烧了?别吧,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给你找大夫啊,好不容易才给你包扎好,要是烧死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这样想来,钟灵随即出去捡柴生火,忙前忙后地照顾了他大半夜。
翌日,再睁开眼时,男子已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雾蓝色的床帐,再大略环顾一周——菱花镜、梳妆台、流仙裙……这分明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闺房吧。
男子顿时一惊,即刻便要坐起身来,却受限于腹部的伤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再看向伤处时,那木乃伊般的裙角早已被整整齐齐的白色纱布替代,上面没有一丝血迹,想来应该是刚刚包好的。
正异样着,只见钟灵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男子顿时剑眉一皱,一对厉眸中又泛起昨夜在月光下初见时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