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羁面对这样的银仙, 有些手足无措。
抽抽嗒嗒的狐仙大人眼泪掉个不停，擦也无济于事，直哭得他心都化了。
银仙边哭边说：“我想了一晚上也还是做不到啊……明明每次就只是刚分开一会儿, 马上心里又会生出‘好想见你’的冲动……就算会为了不可捉摸的预感畏惧不安, 可是没办法……我还是好喜欢你……我眼里只能看见你……不管怎么提醒自己要克制一点，可只要你在视线里一出现, 我的眼里还是只能看见你……我想和燕桑在一起……只是想和燕桑在一起呀……”
燕无羁不知道他在“畏惧不安”什么, 但他知道该怎么让银仙停止不安。
他低下头，将吻落在银仙眼皮上, 轻轻吮去他眼睫上的泪。
这动作既温柔又细致, 银仙长睫颤了两下, 呆呆仰着脑袋，细啾啾打了个嗝儿，果然不哭了。
燕无羁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没找到, 我以为找错了地方。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会来这里, 于是又折返回来……”
他露出一种有点欣慰、又仿佛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望着银仙的眼睛慢慢盛满了温柔的淡淡笑意。
“银仙，我认真想过了。”
“你喜欢做男人就做男人，不想嫁给谁就不嫁，选择性别是你的自由, 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变回男人这种事总会有办法的, 我不想看到你为此郁闷低落。你不喜欢的事, 我都会帮你想办法解决……要是真的一辈子都是女孩子的身体, 我也仍然会尊重你的意愿, 将你视为男子。”
他伸出手掌, 覆上银仙的脸颊，“这是我自有记忆起的二十五年来，头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和谁产生永远的羁绊’的念头，就算你拒绝我、讨厌我、生我的气，我也还是想努力抓住看看……”
“我没谈过恋爱，也没追求过谁，或许在活了上千年的你眼中看起来会有些幼稚……但我会努力变得成熟，直到令你满意为止。”
“山里在下狐狸雨的时候，我其实很忐忑，我怕是不是信乐找到了你，在向你求婚……后来我又想，红子小姐说过，我是狐狸的孩子，那么下狐狸雨，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是你在向我求亲对吧？”
“‘晴天下雨，狐狸嫁女’，”燕无羁的脸色不大自在地红了起来，“……反正、我十二单都穿过了，白无垢也不算什么挑战，大家都是薛定谔的性别，算起来其实谁做新郎都没差……”
他清了清嗓子，无比诚挚道：“银仙，我想以后都和你一起看烟花，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繁盛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炸开，纷乱的炸裂声在耳边噼啪作响，银仙渐渐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主动凑近过去，想把燕无羁的话听得更清楚。
“……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我们去头疼，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
燕无羁的嘴唇开开合合，和远方那些热闹的绽放声交织在一起，花火大会正值最极致绚烂的时刻，千朵万朵火树银花争先恐后冲上天穹，留下它们转瞬即逝的美丽痕迹。
银仙讷了一下，大声问：“什、什么？”
燕无羁俯下脑袋，湿润温热的呼吸扑在银仙敏感的耳朵上。
他说：“和我结婚吧。”
“咻——砰！”
他说完这句话时，天空中刚好炸开最大的那朵烟花，缤纷的盛宴在这短暂的瞬间出现了一刻停歇。
两秒后，嘈杂的背景在连成“唰啦啦”一大片的细密触发音中安静下来。
整个人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
静谧的虫鸣轻手轻脚漫进耳朵，被烟花照亮的轮廓中，栏杆边的学生会长将最大的那朵烟花旁的月亮指给黑发的少女看，跟她讲起辉夜姬和她的爱人的传说；高架上的面瘫男生在矮小的少女耳边淡淡勾起嘴角，告诉她“我也很喜欢……烟花”……
燕无羁则凝视着银仙，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