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悄悄弯了弯眉眼。与此同时,她心里对黄药师此人的性格脾气又多了三分了解。
——唔,他不屑于欺负一个病弱女子……
在黄药师等得不耐烦之前,裴湘“及时”止住了咳嗽声,苍白着一张虚弱面孔抬头直视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
“阁下是黄药师黄先生。”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腰间别着一管玉笛的清隽男子不言不语地打量着裴湘,眸色有些莫测深邃。
“你刚刚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侥幸而已。”裴湘并不否认,她得展露一些实力。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你没有内力,却比许多武林人士都耳聪目明……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故意激将于我?”
“先生心中应当早有答案。”
裴湘不再示弱。
她回视黄药师的眼神明亮而锐利,灼灼朝阳一般,映衬着苍白的面孔和浅淡的唇色,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勃勃生机之感。犹如悬崖峭壁上顽强生长的小松,坚韧而遒劲。
某一瞬,黄药师竟觉得有些触动,心道,即便把岛中央那几株自己也看好的草药让给这人也无妨,毕竟这样顽强而蓬勃的生命,不该被伤病困扰。
下一刻,心生动摇的男人忽地眉心一皱,不禁暗叹一声好手段。
——只是一照面,几句话,就能让我心软,即便看清楚了她的目的,却也生不出反感……
“欧阳夫人的激将法不错。”黄药师淡声道。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裴湘的声音里有些欣然,丝毫没有被拆穿的赧然。
黄药师哂笑,他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你想要岛中央的七叶碧螺草?需要多少?配什么药?”
“我要三株二十年份的七叶碧螺草,配药的药方暂且不便告知阁下,请见谅。”
“正巧,我也需要三株二十年份的七叶碧螺草。”
黄药师挑眉道:
“这里本是无人之岛,想要岛上之物各凭本事。黄某勉强算不上浪得虚名之辈,有幸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的皮毛。欧阳夫人若是想要七叶碧螺草,完全可以自行破解黄某设置的阵法,再和黄某打斗一番。若是黄某技不如人,自然不会和夫人争抢七叶碧螺草。”
裴湘心知,她刚刚使用了激将法,此时就该怀柔放软态度,否则就真把人得罪了。
“我年少时读过几本医卜易经相关的著作,对阵法之事稍有涉猎,算是有几分浅薄眼力。黄先生是天资绝顶的人物,布下的奇门遁甲之法高深莫测,变化多端,岂是寻常人可以破解的?再者,我更不敢小瞧黄先生的武功修为,怎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黄药师听到刚刚还出言不逊之人此时竟然开始恭维他,忍不住高高扬眉,语带轻嘲:
“欧阳夫人前后言行不一,却还如此坦然镇静,倒是让黄某大开了眼界。欧阳夫人,如果你认为只是把黄某激将出来再吹捧几句,黄某就会心甘情愿地奉上七叶碧螺草,那就太小看黄某了。”
“万万不敢小看黄先生,”裴湘嫣然一笑,“我称赞黄先生,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
黄药师不置可否地看着裴湘。
裴湘语气一转:“但我也不认为自己样样不如黄先生高明。我年纪小,又因为是女子的关系少了很多求学的机会,但是,我自认为没有荒废光阴,抓住了一些为数不多的机遇。凡是我专心精研过的学问,一定是出类拔萃的。黄先生,你敢和我比一比我擅长的领域吗?”
“你擅长的领域?”
黄药师似笑非笑,看穿了裴湘的小聪明,却不觉得被算计冒犯了。
他这人一贯骄傲,颇有些恃才傲物的清高和狂傲,能被他看在眼中的人,也当是俊逸毓秀之辈。
若是裴湘一味的吹捧讨好、做低伏小,他反而会失望不已,转身就走懒得理会。但是裴湘的这番话,反而勾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欧阳夫人自认为擅长什么?莫不是针线女红调脂弄粉之类的?”黄药师试探着询问。
裴湘笑道:
“和黄先生比试,当然不会比绣花裁剪梳妆打扮这一类闺阁女儿家擅长的手艺。那样的话,不管输赢我都觉得脸面无光。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我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对镜梳妆?可不时常揽镜自照,那岂非白瞎了我这张万里挑一的倾城芙蓉面。”
黄药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位夫人倒是真的异常自信,也全无女儿家的含蓄内敛之柔美,倒是颇有些市井混子的油嘴滑舌,脸皮也委实厚了一些。
“欧阳夫人倒是……爽朗实在。”
“过奖过奖。”
“既如此,欧阳夫人想同黄某比试什么?”
裴湘眼睛一转,脆声道:
“公平起见,琴棋书画四艺中当取其一。不瞒黄先生,本人尤其擅长绘画一道,已然有大家之成就。至于琴棋书三项,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只可惜同绘画一途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