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们说来的特别嘉宾到底会是谁啊？”
“不知道啊……只听说特别特别厉害.....校长不是说么, 一看见我们绝对会激动得跳起来。”
“跳起来？校长说话每次都这么夸张.......我都有点狼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连我们班主任这几天都春风满面笑得像菊花开一样......直觉有阴谋。”
华城二中的今年的开学典礼格外热闹, 小礼堂座位席上人头攒动，就连过道台阶上也坐着不少特地想抢前排的学生。大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脸上是隐隐约约的兴奋。
每学年的开学典礼其实大同小异，既是高一的入学仪式, 又是高三的考前动员，所有流程走一遍下来都差不多。而这次之所以这么受期待, 是因为据说有一位特别惊喜的优秀毕业生会来做宣讲。
“喂喂喂。”
礼台之上，教务处主任调着话筒试音，见声效良好之后便开始念开场词。洋洋洒洒一大通后, 他顿了顿, 语调微扬起来：“.......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优秀毕业生——许琛，来为我们做简短的发言分享，大家掌声欢迎！”
短暂的一瞬间静默，在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的尖叫掌声之中, 一位年轻男人从校长、年级主任们坐的贵宾区站起身来, 几步跨上台阶。
他身上穿着二中的夏季制服，衣摆宽松，身形挺拔, 肩膀宽而平, 在主席台前站得笔直。
“大家好。” 许琛往上调了调话筒, 挑眉打了声招呼，浅淡笑意混着低沉微哑的声音在礼堂之中回响，“我是许琛。”
这句话一出，整个礼堂都炸了。
也真的有人跳起来了。
季斐是在开学典礼开始一段时间后才赶到礼堂的。下午临时遇上一场紧急会议，结束后又刚巧堵了十几分钟，到的时候差点就没赶上许琛的宣讲。
他稳了稳呼吸，把礼堂大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闪身进去后就站在最后边的角落里，望向前方的主席台。
其实隔着的距离有些太远了，季斐只能看见一个高而挺拔的模糊轮廓，但是耳边的声音和语气实在太过熟悉，就算看不清，他都能想象出对方说每一句话时的表情，骄傲而生动的样子。
宽大的校服，侧脸连着脖颈的线条漂亮，被头顶聚光灯照得一片灼白，每说几句话就能引起台下一阵热烈掌声。
季斐忽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心动起来，穿着自己送的校服的许琛，恍惚中真的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总是会上台演讲，耀眼而优秀，卓尔不群，永远是最吸引人的那个。
那是他无数次遗憾缺失，再后悔也没办法追回的，属于许琛最张扬美好的十七岁时光。
可是才听了没多久，就被于文皓的一个电话强行中断。最近季松远已经开始把陆续下放移交部分权力，需要季斐过目审理的东西越来越多。
一通电话七八分钟，结果回来的时候许琛已经演讲完毕，鞠躬感谢后直接就进了后台。
从这边去后台要穿过整个礼堂，有些太麻烦。季斐静了几秒，给许琛发了一条微信，约好在礼堂外的小花坛见。
九月初的夏天向来热烈，金色的阳光从树叶林荫之间漏下，在地上投出斑驳细碎的光影。
季斐站在树下，看着前方升旗台上飘扬的红旗，四周明明安静一片并无学生走动，却带着种莫名的青春年少意味，让人有一瞬间的怔忪。
就在这走神的片刻，从身后忽然扑撞上了些许力量，带着体温和夏日里粘稠的风。
脖子被勾住，季斐被扑得踉跄了几步，可手依旧下意识地要去护着身后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许琛半挂在他身上，眼角微扬，是一个意气飞扬的笑。
“怎么样，上次来是晚上，这次要不要跟学长一起再参观一下你的母校？”
季斐弯了弯唇角，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气喘吁吁的还有些急躁的样子，“许琛哥！”
.......艹。
许琛显然没想到典礼没结束，居然会有人跟着从礼堂里出来。
他连忙从季斐身上跳下来，稳住神色后将视线投过去，看了几眼后微疑道：“......周晋？”
“是我！” 周晋应了声，视线在季斐和许琛两人之间犹疑片刻，问：“这位是？”
“.....哦。” 许琛一怔，稍稍斟酌片刻后回答，“我特别特别好的好朋友。”
说完又手搭过去拍了拍季斐的肩膀，想为刚才他们俩的亲密找个恰当理由。
“朋友啊……” 周晋有些微妙地松了口气，几步上前走到许琛身侧，笑了笑说：“许琛哥，我看了你演的电影，真的演得特别好，恭喜你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对了，你是不是换了电话？等会有什么安排吗？”
“........”
季斐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