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着，边朝秦舟的方向前进。他似乎有点困扰道：“我觉得你好熟悉。”
“嗯？”
这话说的, 生怕自己确认不了这玩意儿和他自己有关系一样。
那到底是不是秦因呢……
秦舟问：“你是谁？”
虽然困阵的脸上也有隐秘法术, 但秦舟总觉得他现在肯定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在努力地用不存在的脑子进行思考。
“我可能谁也不是。”困阵最后道,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我是谁？”
秦舟往后退了几步, 估摸着能不能从这里直接跳到旁边四通八达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 困阵来的那个方向, 早已经被施了结界。按理说, 不应该有人能从那里过来才对。
除非有人给他开了后门, 或者这人本来就对瀛洲的所有结界免疫。
免疫结界这种特权，只有秦家的嫡子才会有。
秦舟身形迟滞了一下，便听见困阵笑了一声：“你跑不掉了。”
一直隐藏在他身边，默默绘制的传送符箓, 此时泛起耀眼的白光，将秦舟整个包裹在其中。
秦舟同时朝外跳去, 却在空中被白光捕捉。
一眨眼的时间，空气归于平淡。
小阁楼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不远处的水镜处, 一群围观群众的谈笑声打着旋儿传进来, 又很快消散了。
有些空旷的地方，四周布满了禁制。
不过看建筑风格, 应该还是之前那一带。
秦舟没再犹豫, 从须弥戒中抽出竹青剑, 防备地看着与他十步之遥的困阵。
困阵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身的灵气开始聚拢。那个让秦舟有些惧怕的核心阵法，开始蓄势了。
他的聚灵阵要等到阵法开始的那一刻才会生效，那是他最后的机会。在此之前，先得看看有没有机会先把困阵削弱了。
而且，他也想知道，困阵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秦舟声音微颤着，装出惊讶而恐惧的模样。
他挥剑朝着困阵攻去，一剑正中了困阵的心口。
困阵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疼一样，语气里仍带着笑，说出的话天真如稚子：“我不是什么东西。”
秦舟抿着唇，原本颤抖的手这一刻变得十分稳健。
磅礴的剑意从剑身上挥出，直直朝着困阵的核心震去。
困阵察觉了威胁，霎时间抽身朝后，躲过了这一击。
秦舟心中微缓，便听困阵道：“被你发现了。”
秦舟一击落空，见短时间内攻击不到人，便飞身朝后拉开距离。
他在空中吐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槽：“你打架就打架，别用那种鬼片一样的语气说话可以吗？挺吓人的，影响发挥。”
主要是影响他嘴炮的输出。
困阵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很认真地反驳：“虽然我现在还是鬼，但是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叫“虽然我现在还是鬼”！空中的秦舟一阵毛骨悚然。
他在原来的世界可是连恐怖游戏都有点怂，现在竟然要和一个实打实的鬼打架了？
秦舟落地后，一边寻找着困阵的空门，一边真诚发问：“那敢问您老人家，死之前是什么人啊？”
“死之前……”困阵想了想，道，“我曾是凡世间的小侯爷，有一只手像他。”
“我曾是小倌馆的头牌，一头秀发像他。”
“我曾是姬家流落在外的孩子，有一根肩骨像他。”
像他像他像他……
几十个“像他”，同时朝秦舟奔涌而来。
他几乎是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困阵会觉得他熟悉。
这是秦过残忍地集合了几百个炉鼎之后，得出的“完成品”。
是秦过心中的“兄长”。
困阵说着，脸上的隐秘之术渐渐消失。
秦舟便看见了一张，和他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只有那对眼睛有些许不同。那双眼睛不属于人类，而是强硬地用了术法，以富有灵气的草木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