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埃米尔穿着阿弗准备的睡衣, 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眼神恋恋不舍地放在桌子那的乐高拼图上。
克拉克咳嗽一声：“埃米尔？别玩了，睡觉好, 好吗？”
埃米尔抽抽鼻子：“好。”
克拉克：“你自己睡……没问题的吧？”
埃米尔：“没问题！”
克拉克给小朋友掖掖被角：“那, 晚安？”
埃米尔抓着被子, 露出半张脸，说话呜呜的：“晚安。”
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夜灯，克拉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在门口松了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老管家脸上的表情没有困倦, 反而很欣慰，一点都没有蝙蝠侠到时间没上岗的紧迫感。
毕竟在老管家的观念里，他更想要的是布鲁斯能够健康快乐，而不是蝙蝠侠全年无休, 让反派闻风丧胆, 可惜布鲁斯和他想法不一样。
克拉克压低声音：
“他还睡着？”
阿尔弗雷德点头, 深感欣慰：
“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
从午后被埃米尔弄睡着之后, 他就在客房里一直睡到现在, 连晚饭都错过了。对比好好睡觉和起来吃饭，老管家选的是好好睡觉, 所以晚饭根本没叫他, 而是专心致志给埃米尔做了他想吃的好吃的，把埃米尔小朋友哄得眉开眼笑。
阿尔弗雷德：“下次请一定再带着埃米尔来玩。”
克拉克：“……我不觉得布鲁斯还会答应。”
阿尔弗雷德：“呵呵。”
老管家露出的笑容明明温和慈祥, 可让克拉克都有点毛骨悚然, 显然总是不听老人言的老爷让阿弗已经忍无可忍, 克拉克赶紧打哈哈，往蝙蝠洞的秘密入口那里走。
阿尔弗雷德落后半步，又一次问道：
“你确定要这样做？”
克拉克没说话。
他们踩着漫长的台阶来到蝙蝠洞，桌上已经放着一套之前准备好的蝙蝠战衣。
曾经克拉克也是在布鲁斯的拜托下，穿着蝙蝠战衣和布鲁斯·韦恩同时出现的，用以打消一部分人的怀疑。而这套衣服就一直留在蝙蝠洞里，直到今天重新派上用场。
超人把自己塞进了蝙蝠侠的套装里，还苦中作乐：
“你知道B的脾气。罗宾又不在这里，今晚如果哥谭没有蝙蝠侠巡视，我们还不叫他起来……”
超人拒绝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总是拿老爷没办法的老管家其实很了解这一点。好在这两天蝙蝠侠已经暴揍了很多小喽啰，那些常年闹事儿的反派也大多都安生地呆在监狱里，超人夜巡一阵似乎不是什么问题。
倒不是说不相信超人的武力值。
准确来说，被誉为人间之神的超人，在武力值方面几乎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只不过哥谭这个地方风水不太一样，连着稍稍出点风头的反派也不太一样。
布鲁斯有种病态的掌控欲，之前一直也没怎么让超人接触过哥谭，阿尔弗雷德怀疑克拉克可能会“水土不服”。
这边超人已经穿戴好了蝙蝠侠的装备。
这套衣服稍稍有点过时，不过完全不耽误他用。他最后把头套戴上，只露出坚毅的下颌线条。
“麻烦你了呢，克拉克先生。”
“啊，没什么，倒是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了，阿弗，”深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翻滚，超人飞到了半空中，“那我走了。”
“先等等！先生！”
克拉克悬浮在半空中，回头：“嗯？”
阿尔弗雷德面露微笑：“……蝙蝠侠不是蝙蝠，不会飞呢。请记住这件事。”
克拉克认真受教，乖乖坐上了蝙蝠车：“嗯嗯。”
今夜的哥谭，难得的宁静。
好吧，只是自己和自己比。
克拉克确实不是很适应蝙蝠侠的行事风格。
他习惯于将自己暴露在大众视线面前，因为在他选择成为超人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告诉过他：你本就与众不同，如果你将面庞也隐藏起来，那么你将很难获得人们的信任。
不谈那些需要击败的敌人，只说那些需要帮助的普通人。
对于克拉克来说，他有能力便做不到袖手旁观，他顺心而为，想做的是给人类带来希望，所以他愿意将一部分的自己交给大家，换取大家的信任。但布鲁斯不是这样的。
哥谭这座城市自然也需要希望。
可这座城市需要的，不是瞬间升起的太阳，而是驱散黑暗的黎明。
蝙蝠侠是黑暗骑士，他不需要人们的信任，他要的是败类的恐惧。所以他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下，将自己深埋于黑夜中。
然后，他将为这座从根部开始腐朽的城市带来黎明的希望。
他们本就是不同的，可他们又如此相似。
克拉克知道，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