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机,突然就笑了一下,这笑里有欣慰,也有自豪。
他爱了快二十年的女人,即便在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情况下,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深深的恶意,依然豁达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因为比起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中,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现在的判断。
只是……
这么豁达的女人,怎么就死活不肯接受自己呢?
周易拓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突然有些羡慕顾扉舟这小子的运气了。
林今鸥和顾扉舟下楼之后,顾老爷子就告诉他们说林冉瑕已经来了,只不过在外面接电话,两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走了出去,在院子外面碰到了刚打完电话回来的林冉瑕。
“小舟,”林冉瑕说道,“我的车子快没油了,这附近哪里有加油的地方吗?”
顾扉舟点点头:“有,我这就带您过去。”
“我也去,”大少爷凑热闹地说道。
林冉瑕就笑了:“加个油而已,你凑什么热闹。你留下来陪你顾爷爷多说会儿话。”随后,她转头对顾扉舟说道,“小舟,我们走吧?”
林今鸥冲着顾扉舟耸耸肩,一脸可惜的表情,顾扉舟努力压平自己的嘴角,忍着笑意不去看自家的小朋友,对林冉瑕点头:“好。”
顾扉舟坐在了驾驶位上,启动引擎后,他看着表盘上代表油量的地方显示了字母“F”——油是满的。
他神色自若地挂D档,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地行驶到了大马路上。
顾扉舟平静地开口:“瑕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不然,刚才也不至于要故意支开林今鸥了。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林冉瑕也不是罗里吧嗦的人,她拿出了平日里在公司时威严的样子,问道:“你跟小鸥,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冉瑕在顾扉舟面前向来都是温柔又平和的,但这次故意板着脸……
大概每一个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都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吧?
不过,这并没有吓到顾扉舟。
他其实也早就猜到了对方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他踩着油门,车子开得很平稳,甚至连速度都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反问道:“瑕姨,您发现了?”
林冉瑕“嗯”了一声,不过这一次,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倒是都柔和了几分。
顾扉舟把车子停到了路边,打着双闪,扭头问道:“那么瑕姨,您是想了解什么吗?”
林冉瑕问道:“小舟,你喜欢小鸥吗?”
顾扉舟摇了摇头。
就在林冉瑕脸色要沉下去的时候,顾扉舟突然开口:“不,我爱他。我从来没有这么的爱过一个人,包括我自己。”
林冉瑕就突然笑了一下,语气中似乎带着自嘲:“可是,你们还都这么年轻,现在就说‘爱’,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顾扉舟再次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瑕姨,‘爱’得草率与否,从来都跟年龄无关。有的人十七八岁,爱得真诚坦率,有的人三十七八岁,依旧流连花丛却不愿承担任何责任。而我对林今鸥,就是前者。”
他盯着林冉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承认我们确实年轻,可正是因为年轻,才足够坦诚、足够热烈。我们的眼里看不到那些迷眼的利益,有的只是那个人,纯纯粹粹。”
“可是,你们现在认为的‘真诚’,怎么能保证不是以后的‘草率’呢?”林冉瑕反问道。
顾扉舟就突然笑了,他说道:“瑕姨,您这是‘薛定谔的草率’吗?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争论下去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是交给时间了。”
林冉瑕无法反驳。
顾扉舟又说道:“可是我敢跟您在这里用我的人格作为担保,只要林今鸥还喜欢我,我这辈子就不会松开他的手,到死都不会松开。”
林冉瑕问道:“小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顾扉舟点点头,示意对方但说无妨。
“你之所以答应帮忙给小鸥补习功课,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怀着……”林冉瑕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的刺耳,“不那么单纯的目的?”
顾扉舟只是咂摸了三秒钟,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没忍住笑了两声,说道:“瑕姨,我承认林今鸥长得是好看,可是……我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刚开始确实是因为想要答谢您,所以我才答应给林今鸥补习的。我没有从一开始就对林今鸥见.色.起意,同理林今鸥从一开始也并没有因为我这张脸而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们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付。”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两人起初争锋相对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就更加的明显了,他问道:“这您也是知道的啊?可是谁能想到呢,我们后来相爱了。所以说,缘分妙不可言,您说呢,瑕姨?”
林冉瑕:“……”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