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我让他回自己家的时候他就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轰也轰不动,还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自己办了一套转学手续,转到了这里的学校。”
“后来我记性不好,说来惭愧,大多时候都是他照顾我了。直到去年他家里人找过来,让他必须回去,他才不得不把我安顿到这里,自己回了江北。”
楚爷爷叹了口气。“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窗根儿摆着老旧的矮几,上面的木质纹路已经模糊,夏思乔盯着上面岁月的印痕,轻声说:“他…还不错吧。”
楚爷爷也没细琢磨夏思乔的语气,舒了口气。“那就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
这一晚上楚爷爷跟夏思乔说了很多话,问夏思乔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夏思乔轻描淡写地把不愉快的故事略过,给了楚爷爷一个轻快的版本。
楚爷爷清醒的时候谈吐很是从容,见识也广阔,是个很体面的老人家,尽管能够看到他眉宇间因为楚岁安的伤神,他也尽量捡一些轻松的话题和夏思乔在聊。
两个人聊到了很晚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夏思乔陷在枕头里的时候,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才悄悄浮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的血缘的在作祟,夏思乔想到楚爷爷的那些年,心疼和难过是真的萦绕着他,不知不觉间枕头都被泪水氤染得湿透了。
他也听到了隔壁房间里压抑的啜泣声。
*
第二天顾炀见到他们两个人倒吸了一口气。
楚爷爷已经忘记了这一晚上浮光掠影的温情,拍了顾炀额头一下:“你在门口喝什么风呢?还不敢紧进来!”
顾炀扬了下眉,靠近夏思乔小声问:“昨天晚上你们俩打起来了?”
眼光流转间环视了他一圈:“看着样子你还输了?太弱了吧?”
夏思乔此刻真的像只兔子。
原本薄薄的眼皮此刻又红又肿,一双浅棕的眸子被泪水泡了一宿澄亮得惊人。
恹恹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夏思乔说话间也带着鼻音。“你才挨打了。”
“你肯定没打赢他,看来去公园撞树还是管用。”顾炀肯定地颌首,把早餐摆到桌子上。“不行你也去练练。”
“撞树是什么鬼!”有劝人少抽烟少喝酒的,夏思乔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劝他去撞树。
顾炀冲楚爷爷抬了抬下颌。“老头子之前每天早上都去公园绕着树撞,具体怎么撞你问他。”
又侧头冲向夏思乔,小声说:“后来那树都被撞歪了。”
楚爷爷怒瞪他:“瞎说,明明是台风给吹的。”
“是不是您心里没点数吗?”顾炀手指刮了下高挺的鼻梁。“挺上进一棵树愣是让您撞歪了,您撞之前征询过那树的意见吗?”
顾炀对这种老年人神秘的锻炼方式很是嗤之以鼻,逮着机会就开始数落。
他又看了看模样可怜的夏思乔,优美的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不是那意思。“你可千万别跟那树学。”
“谢谢。”夏思乔啜了口粥。“我肯定不跟树学,我不还得撞树呢吗。”
顾炀长眸微弯。“原来猪撞树上是这么来的?”
夏思乔一噎。
“你行。”夏思乔冲他竖起大拇指,没见过这么会聊天的。
“这你都知道?”顾炀讶异挑眉。
夏思乔是真的想把鸡蛋塞他嘴里。
*
这天晚上等楚爷爷睡着了以后灰小子顾炀破天荒地没有走。
“你也呆了好几天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北?”顾炀靠在窗边,夜风吹得他额发轻晃,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色。
夏思乔这几天一直都没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虽然只跟楚爷爷相处了几天,但是他心底有一种盈满的感觉。他也心疼楚爷爷神智不那么清晰的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
特别是听说楚爷爷之前会跑出去找女儿,他有点担心。
“你准备回去了?”夏思乔回避他的问题。
顾炀叼着烟,烟头猩红的光亮随着夜风忽闪。“我是有点事情,这几天就要走。”
“睫毛精,你有什么打算?”顾炀眯了眯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