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眼睛一眨,泪水就涌了出来,弄湿又长又弯的眼睫。
长安侯也没想到真把人弄哭了,可看月下美人这么副泪沾眼睫、鼻头红红的楚楚模样,心里头的施.虐.欲更加严重,可他知道要是再继续欺负下去,面前这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便软着声音,温柔哄他:“别哭了别哭了,本侯爷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怕高?咱们现在就下去。”
元映闻言往下一看,发现地面隔了好远,吓得一个趔趄,身子差点栽下去。
长安侯连忙勾住少年的腰,将人重新扶稳坐好。
元映一阵后怕,坐稳后向始作俑者愤怒地张牙舞爪:“你做什么要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逗我很好玩吗?”
长安侯看着面前像猫咪幼崽一样光有气势威力不足的少年,强忍着将那句“好玩”咽回去,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你别看地面,看看这汴京城的灯火,不可怕的。”
元映鼓着腮帮子,不想听他的话,可眼睛却口嫌体直地往远处瞟去。
正如长安侯所言,站在高处往下望,整个汴京城都能尽收眼底,千千万万户的人家灯火在地面连成一片,仿佛星光璀璨的夜空。
见少年被夜景吸引注意力,长安侯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把人哄好。
正月末的夜风还是很凉,元映没看多久就被吹得打了个喷嚏,鼻头红的,耳朵也凉的,比刚才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又多几分病弱的可怜。
长安侯一直在看他,少年看夜景,他就看少年,见着那个喷嚏,他才想起来元映没如何学过武,身子骨不如他强健,连忙解了外袍,想披到他身上。
元映才不肯接受他的外袍,带着鼻音眼眸湿润地问他:“可以带我下去了吗?我困了。”
这长安侯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太后那边的人,现在抓到落单的他,也不赶紧带走拷问一番,反而带他在这边看劳什子夜景。
楼孟镜见他拒绝自己的外袍,也不强求,又穿好衣服,道:“让你回去睡觉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元映警惕起来,“跟陛下有关?”
楼孟镜挑挑眉,见少年这么紧张皇帝心底漫上些微酸意,“自然是与你有关。”
“嗯?”元映没想明白。
楼孟镜想捏他软乎乎的脸颊,可见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眸,还是软下心,语气骗小孩似的,“跟我回凉州。”
元映想也没想,果断摇头:“不行。”
楼孟镜见他拒绝得如此利落,想到他在皇帝和季庭风面前的乖顺模样,更是酸气冲天:“为何不跟我去凉州?你现在都被逼得要躲到萍乐坊来,还不懂京中的局势吗?皇帝已经顾不住你了!”
元映觉得长安侯应该还不知道萍乐坊是皇帝的产业,便没把话说太开,“那这也是我的事,我不想离开汴京。”
长安侯不气反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觉着皇帝是对你倾心相许?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就连太后都知道他是心有他人,娶你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
元映难得碰到这么认真走剧情的人物,甚至有些好奇,“你从哪听来这些?”
长安侯一噎,没说自己和太后合作的一个条件就是把元映给他,为此太后也跟他说了许多关于皇帝的事情,他沉默一会儿,道:“无论如何,皇帝不值得你如此对他。”
说着,他见少年启唇想要反驳,连忙拦下继续道:“元伯父之前来信试探问我能否帮你,我没有拒绝。元映,如果你能像对皇帝那样对本侯爷,我敢保证绝不会亏待你。皇帝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元映:“……”
问题是他也没想和皇帝要什么呀……
对皇帝那样对长安侯,是说让他也做长安侯的工具人吗?
少年表情还有些迷惑,长安侯却以为他并不想答应自己,刚才冲昏头脑的热血逐渐冷却下来,他沉默着回想了遍方才说出口的胡话,竟觉得自己也有些可笑,初见时他只想要元映的人,可到现在却变成更想要他的心。
元映见男人突然陷入沉默,不由轻声提醒了句:“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都快被风吹傻了。
长安侯垂眸看着跟前神色如常,仿佛完全不被他那番话触动的少年,竟有种难得的无力。
他曾听人说越想得到什么便越得不到什么,以前他只想跟别人谈床笫之事,那些美人要跟他谈情,他现在想跟人谈情了,对方却像是根木头,将喜乐完全放在别人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少年又打了个喷嚏,似乎真是被吹冻着了,鼻头比之前还红些。
长安侯收回心思,伸手勾住少年的腰,将人带回地面。
脚踩到实处,元映感觉安稳不少,他推了推还没松开手的男人,想让他放开自己,男人却不仅不松开,还变本加厉地越抱越紧。
“你怎么……”元映刚想指责男人又开始耍流氓,脑袋却被人温柔地薅了一把,怅然若失的轻声喟叹响在他耳畔,“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