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的空间使]的逝去, 在黑手党届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大多数家族对此不过是观望的态度。毕竟加藤百惠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微妙,她在这一届里不过是昙花一现,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说得出口的职位。
[空间使]的死亡无疑让港口黑手党的对家因此而感到小小的欣喜,一个能操控重力的中原中也已经够他们头疼的了, 再加一个能够自由穿梭空间的家伙可是能给他们带来不少的威胁。
太宰治单是瞧了一眼用精美的火漆印封着的信封, 便能猜测出里面写的是什么话。
无聊又虚伪的寒暄——不过是慰问他失去了一个部下而已。
坐在偌大的玻璃窗前的少年背着光, 他垂下的眼眸里看不见什么情绪的波动,却是嗤笑般地“呵”了一声,将桌上的信丢进了垃圾桶。
太宰治也许是为洋娃娃的消失感到遗憾的。
但他并不因此而感到难过。
说到底,他对于加藤百惠的兴趣, 只不过是他始终找不到的她的身份与经历而已。
然而,就在金发小姑娘的瞳孔涣散开的那一刻, 太宰治对于此的那点小小的兴趣也消失殆尽了。
他有一个比别人要聪明许多的脑子——在黑发少年的目光触及十四岁的小姑娘, 脸上那种解脱般的神色的时候, 他便找到了答案。
“……不过我总觉得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她应当是的确死了好几次的。
在她从这个世界离开的那一瞬,太宰治猜想她的记忆回来了。
不,更准确地说,也许在那颗子弹穿透她的肺部之前, 她的记忆便回来了。
——她是故意的。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究, 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我是不会死的”的小姑娘便先他一步而去。
那时的太宰治便觉得这滑稽又可笑,现在看来更是。
“从某种角度来说, 太宰大人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太宰治路过训练场的时候, 曾听见小姑娘这么对着别人说道。
那时的他眯了眯眼睛, 收起了手中的游戏机,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部下不要讲话。
“死明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听大家说太宰大人已经尝试过许多遍了。”
小姑娘背对着他,太宰治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她若有所思的语气。
“先是从鼻子失去机能开始,声带和喉咙开始痉挛,然后是肺部充满积水。即便一心求死的人,在缺氧到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也应该会感到本能的来自于死亡的恐惧才对。”小姑娘说得一本正经,“就算是吃安眠药也一样,在死去前的那一段时间里,是要经历灼烧感和恶心感带来的巨大痛苦的。”
和小姑娘面对面站着的黑手党A此时已经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太宰治了。她看起来吓了一跳,面色慌乱,下意识地就想要喊[太宰大人],不过在她喊出口之前,便被太宰治阻止了。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弯着唇角。他似乎对小姑娘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颇感兴趣,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地抵在了唇前。
“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毫无痛苦就可以死去的方法,死亡才会变成一件格外可怕的事情。”小姑娘顿了顿,“虽然我不明白太宰大人说的死亡就是死亡是什么意思,但太宰大人大概是觉得这个世界恶心透了吧。”
“要不是这听上去就很痛苦,真想看看太宰大人看到的东西啊。”她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崇拜的雀跃感,“话说回来,太宰大人果然是个厉害又可怕的人啊——”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