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行程的郭童师兄回家告别了妻子, 才准备上山去见见几日不曾见面的柳师弟。
夫人坐在房间大堂内打算盘,芊芊细手随便在算盘上扒拉了几下,就撩开眼皮问郭童说:“我看你上山的频率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 你到底是和我过日子还是跟那个柳师弟过?”
郭童憨厚的笑了笑, 走到夫人身后去拥抱她, 下颚放在夫人的肩头去, 堂堂大男人在此刻竟是撒娇得格外熟练:“夫人你还不知道我?我对你的心那是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的!”
夫人将算盘往前一推, 算珠哗啦啦作响, 乱作一团, 先前算出来的数目尽数作废,扭头回去就伸手点了点郭童的脑袋,说:“说你是猪脑子,你还和我犟嘴, 我说了多少遍,你与柳师弟已然算不得师兄弟了, 不要再去管他的私事, 怎么总是不听?”
郭童无奈的搓了搓手, 低头说:“这……好歹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如何能放心他……”
“我瞧哇, 你是把那柳师弟当作自己的儿子了, 可哪里有儿子比爹的修为高的?”
郭童笑了笑说:“卿卿这话是错了, 真真只是当作师弟, 只是……我看他那样子, 总是觉着可怜,觉着太不值得……”
夫人勾唇也笑:“你呀,榆木脑袋,你觉着柳师弟可怜,我却觉着顾小师叔可怜,你要同我争上一争吗?”
“这哪里是争得了的?”
夫人正色:“如何争论不了,除非你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觉着柳师弟可怜,也只是因为你同他感情好罢了,他又惯常摆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而这世上对示弱者都格外宽容,你便是那宽容中最好心的一位,实则根本不了解你的柳师弟,却一味和我唉声叹气说小师叔的不是。”
郭童一怔,却又坐下来给夫人倒了一杯茶,无奈说:“夫人看得通透,可人本身就是向着亲近之人的,我纵然修仙,也还是人,不能免俗。我不知道柳师弟到底有多少秘密,那些对我来说也并不如何重要,只是他是如今唯一一个念着旧情给我关照的师弟,未来不可限量,他以真心待我,喊我师兄,我自然也以真心待他,叫他师弟,希望他能获得所爱。”
“……”夫人撇了撇嘴,说不过郭童,捡起自己的算盘继续算账,一边动作一边又说,“可我瞧着,你和你师弟的愿望都要落空了,小师叔那等标致,眼光自然也不凡,听店里的客人们说,似乎是青睐了一位叫做魏寒空的散修,那人生的俊美不凡,气势难言,又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化神期,这可是和顾宗主修为都差不离!顾宗主今年都八百多岁了吧,真是英雄出少年。”
郭童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是操心这个,前几日我见小师叔还是关心柳师弟的,让那魏寒空住手,这才保住了柳师弟的手臂,谁知道短短几天时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魏修士有了交情,方才宫思欲闹完后,就去找那魏修士谈话了,现在估计正在楼上还没有走呢。”
虽然顾北芽来的隐秘,郭童却一直能察觉到在外面盘旋着的百灵鸟正在搭讪别的小雀,这顾小师叔的百灵鸟虽是坐骑,却又因为和顾小师叔十分投缘,有着别的坐骑没有的待遇,平日里除了偶尔充当小师叔的翅膀,在镜山门的几个山头越过,就是到处摘花枝回去送给小师叔。
那百灵鸟跟着小师叔越久,便有些物似主人形的意思,每到一个地方便能搭上几只单纯的小雀雀送自己金闪闪的石头,然后收了石头的百灵鸟又讨好的将礼物转送给顾北芽。
光是郭童见过的痴心小雀就不知道有多少,每每瞧见那些不辞辛苦送漂亮石头给百灵鸟的其他小雀,郭童就痛心疾首,想起了他那个痴心不改的柳师弟。
“呀!你说,他们在楼上,能说什么呢?”夫人并不知道顾北芽就在自家店子的楼上与那个魏修士私会,乍一听见这话,便是一个脸红,一边又给自己的房间加了一层结界,防止外人偷听,一边好奇的猜测,“ 欸,你说,小师叔和那位魏修士,他们能说什么呢?说这么久?”
“无非就是两日后生死决斗的事情吧。”
夫人挑眉,说:“我觉着,以小师叔的性子,说话简单明了,倘若只是说两日后的比赛,那实在不会费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一定在作别的。”
郭童连忙打断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切勿亵渎小师叔!小师叔虽然是龙,又即将迎来颇长的发情期,但断不可能和刚认识几天的修士做什么。”
夫人笑了笑,说:“你忘了?你小师叔年轻的时候和那位凤凰坊的萧万降不也是刚认识几天就私定终生了?”
郭童一时语塞,抓了抓脑袋,辩驳无能,说:“那也是小师叔还年少,我们也不知道实情,说不得是被萧万降给骗了呢?给哄住了也说不定。”
夫人哈哈道:“我就随便一说,我当然知道小师叔那样的人品相貌是断然不可能像那些随便的修士,一定是如同顾宗主一般,从一而终,慎重的选择另一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郭童叹气:“我哪里是紧张……不过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