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是重要?”闻沉渊沉吟片刻, 笑了,眉眼间的少年意气彰显无疑,“既然是我的朋友, 那我相信他肯定不会行伤天害理之事,亦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只要不是以上两点, 我短暂地生气之后也就好了。”
“不行伤天害理之事...不伤害家人...”虞归晏低声喃喃,她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伤害了他的家人。
“那你大哥呢?如果也有人欺瞒了他, 他可能原谅那个人吗?”她又问。
“大哥的话......”闻沉渊仔细想了想,摇头道, “我还真没见大哥怎么生气过, 为了别人的欺瞒而生气, 那就更没有见过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
大哥向来性格温和,从未见他大发雷霆地动怒过。
得知的答案似是而非,虞归晏的心里亦是七上八下, 不得安宁。
闻沉渊疑惑地道:“大嫂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他不觉得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毕竟她面上的神情这般认真,作出的假设又偏偏...这般巧。
几乎是没由来的, 他心里的怪异感觉又起,完全控制不住地便要探寻地看向虞归晏。
虞归晏心中一沉, 险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只是看到话本子里一个男子的挚友欺骗了他一些事,因此有所疑问罢了。”
“话本子?”
“对, 话本子。”
“话本子里的事情大多都是编造的, 大嫂不必过分当真。”闻沉渊道, “欺瞒这等事可大可小,大致于大哥而言,也与我是差不多的吧。”
“世子妃,二公子。”
闻沉渊话音刚落,灰衣侍卫便疾步走了过来,恭敬地躬身见礼:“启禀世子妃,二公子,出府的车架已是备好了。”
“知道了。”虞归晏敛了眉眼间的神色,“既然马车备好了,我们便走罢。”
尽管她已是没了出府的心情,可闻沉渊已是来了,她若是突然说不出府了,只怕会惹了疑心。
至少,能迟一些时辰被发现...也是好的。
**
东宫。太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萧向之随侍在侧劝慰许久,太子才复又平静了,却仍是不悦:“这群迂腐顽固至极的老东西!总是在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不停地说!”
太子沉怒难休,“岳父以为此事是不是老四动了手脚?”
萧向之沉吟:“应当不是贤王所为。”他道,“傅胥和徐显良自诩清流,既不投入殿下麾下,也不为贤王所驱使,没道理会帮贤王。”
“何况,让齐王世子前往幽陵镇压叛乱,无论是对殿下还是贤王,都是无利无弊,贤王应当不会耗费心神这般做。思来想去,也唯有傅胥是真的以为齐王世子更为合适一说了。”
**
贤王府
“傅太师举荐了齐王世子?”
“是。”贤王道,“不止太师举荐了齐王世子,不少中立派都举荐齐王世子前去。”
慕时深眸子蒙上一层寒意,倒是忽略了闻清潇也可以前往幽陵镇压叛乱。
“若是父皇真派了齐王世子前去,那我们此前的谋划岂非尽数作废?”慕时深久未开口,贤王不由得问道。
“若真是按殿下所说,最后齐王唤陛下,陛下却没有留步,那陛下必然已是下定决心让齐王世子前往了。”慕时深眸光微沉。
“这...难道便没有盘桓的余地了?”
毕竟是一个抓住太子把柄的好机会。无故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轻,饶是太子是储君,皇帝又护着,也不可能不重罚。
慕时深道:“只怕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可父皇不是说...”贤王摩挲指节的拇指猛地一顿,“父皇听见了,只是不想给闻氏反驳的机会,所以才说乏了,实际不过是要回去拟旨而已,一旦圣旨一下,齐王世子便是再不想去,也不得不去,毕竟圣旨何曾有过朝令夕改之例。”
“殿下思虑甚是。”慕时深欠身赞叹道。
应付了贤王既然幽陵叛乱插手不了便不要动手后,慕时深回了慕府。
远方山雨渐大,近里却是暖阳高升。慕时深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间,眉宇深锁。他并不觉得中立派会无缘无故地举荐齐王世子,毕竟中立派大多是顽固迂腐的老东西。
慕光很快走了进来:“主子,查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嗯。”慕时深淡淡应了一声。
摸不清慕时深是个什么意思,慕光试探着道:“要不要...再派族里暗卫仔细查一查?”
“不必了。”
慕时深墨玉一般的眸子染上一抹深暗,“查不到也实属正常。”
他食指指腹滑到了玉石的刻痕间,墨色的眼瞳中逐渐凝聚起寒冰,能派人与中立派接触,还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算来算去,屈指可数。
想推闻清潇去幽陵的,那便...唯有一个顾玄镜而已。
他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