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赶路的日子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对肖深蔚来说都是煎熬。
他能抵抗住一切,除了诱惑。
而现在,这个巨大的诱惑正趴在他的背上,昏迷不醒。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饱餐一顿,获得生理心理上的双重满足。
肖深蔚险些没能走到大兴。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冰凉的身体和泛青的指甲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他现在是一头丧尸。
他的脑子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手臂上满是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深深咬痕。
他背着容允一刻不停地走了五天五夜,最后终于在黎明之前抵达了大兴城下。
新的城墙很坚固,城上还闪着盈盈火光,那是执勤的城卫兵。
容允睡得正熟。
肖深蔚弯下身轻轻吻了吻容允干枯的唇瓣,从怀里拿出那只小木雕放到了容允的手心。
“……肖深蔚。”
睡梦中的容允眉头轻轻皱起来,抬手握住了肖深蔚的手腕:“……别走……别离开我……”
“……”
肖深蔚眼眶一酸,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一低头却看到了自己苍白的手指。
……对不起,我会伤害你……
“容允,好好活着。”
肖深蔚在容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伸手将容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泪水盈了满眼。
“我爱你。”
“砰砰砰——”
肖深蔚敲响了城门,看到了城头靠近过来的火光,才转身藏进了夜色里。
“谁啊?”
“什么人?”
“不知道啊,没看见人。”
“……”
“哎哎哎,老大老大!地下好像躺着个人!”
“他好像昏过去了。”
“……”
他躲在不远处的雪坡后,看着城卫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了城,才抹抹眼睛站起来。
却不料眼前一黑,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
……
肖深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坐起来看着满目苁蓉的绿色愣了有半分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肖深蔚抽了抽鼻子,当场被刺激得干呕一声。
……口区。
一转头,肖深蔚更懵逼了。
身边一头花斑虎死相凄惨地倒在地上,身上都是深深的抓痕,硕大的虎头上被锤出来几个大坑。
……谁干的啊也太凶残了吧……
肖深蔚撑着身体站起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疯长的指甲,和指甲上的血污和沾着的黄色绒毛。
绒毛和花斑虎身上的皮毛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
肖深蔚的嘴角抽了一下。
……哦,好像是我干的。
他想过丧化失去人类意识后的无数种可能,比如混迹到丧尸大军里,又或是找个安静的陷落去养养老了却残生。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丧化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到绿洲里找一头花斑虎的麻烦?
……多大仇啊?
直到后来他才猛然惊觉:
当初在濮城,险些一口啃了容允的那个大家伙,丧化以前可不就是一头花斑虎么??
肖深蔚围着花斑虎转了一圈,有些惋惜。
……多好的一张虎皮,就这么被自己给挠废了。
他敲敲脑袋,试图在潜意识里与丧化后的自己对话。
……那什么,打个商量呗,以后宰野兽,尽量把皮毛搞完整一点啊,可值钱,能换不少吃的呢。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去。
肖深蔚撇了撇嘴,结束了自己的憨批行为。
饿肚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老实说,自从跟容允搭伙以来,肖深蔚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饿肚子的感觉了。
但现在,咕咕叫着的肚子正在不停地抗议肖深蔚对它的虐待行为。
肖深蔚此时却对着可怜的虎兄的身体麻爪了。
……这……咋吃啊??
丧尸的本能告诉他,什么都不用管,抱着生啃就完全OjbK。
但是人类的理智告诉他:
生肉不好吃。
不仅不好吃,而且很难吃,极度难吃。
肖深蔚摸摸还没干透的衣服,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被雨水浸得皱皱巴巴的火柴盒。
……决定就是你了,烤虎腿!
然后他打开了火柴盒。
盒子里一片潮湿,火柴好似都已经不能用了。
肖深蔚:……凎!
……难道要我在这里钻木取火吗??
老天爷看来还是没有将他彻底放弃。
肖深蔚在火柴盒里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