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再度相逢的场景,而如今却真实地,在最不适当的时机上演了,并且很不幸地,她再次沦为主角。
他的目光并没有向她那里看一下,而是扫过了公关助理手上的画儿,微微一笑:“钱行长,真的抱歉,这事儿其实是个误会,在这里正好碰上,我就顺带帮顾总澄清一下,不然还得费劲地去找你们呢。顾总她有个嗜好,喜欢收藏名画,见我这里有一副明代流传下来的名家画作,便和我商量能否让给她。我这人呢,对书画也并没有那么深的造诣,想着这画恐怕更愿意找一个懂得欣赏它的主人,也就没反对,今儿下午让秘书把画送到她那里,结果这小姑娘是新来的,不清楚位置,拿错了一幅,就是她手里拿的那幅。”
言辰诺指了指公关助理手里的画,又转而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锦盒,神情透露出些许歉疚:“我知道的时候顾总已经下班,秘书说她已经离开公司了,这不我正好顺道路过乾元,听秘书说顾总晚上会来这里,就带上她看上的那幅画儿,负荆请罪来了。”
“是嘛,那新来的秘书还真是大意,差点让我误会了顾总。”钱行长听了这件事,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些,“不过言总,你这鉴赏水平可有待提高哦,这幅画不仅是赝品,还是赝品堆里的劣质货,你怎么会把这么一幅一文不值的画作买回来?”
慕惜心头一颤,冰冷的凉意瞬间顺着脊柱冲上大脑,撞得头皮麻麻的,她感觉钱行长说的那个没眼光的人就是自己,她感到了由心底泛上来的屈辱,但转念一想,她确实没有涉猎过古玩这行,而且挑选礼物的人又不是自己,她何苦要对号入座,拼命往自个身上揽?
但是毕竟是他们的员工士英出了纰漏,慕惜一想到那个帮他们背黑锅的人是他,便不由得生出些愧疚之意。
“钱行长,你也知道我对这方面没研究,也没钱行长的火眼金睛,再荒谬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像这些琴棋书画的精细风雅之事还是留给文人的后代做吧,我安分地守着我商贾的本业就好……”言辰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感觉他的眼风不时地扫过她。
“言总这性格是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我倒是庆幸你没有涉足古玩这一行业,不然真的古董一共也就那么多,要是全被言总这富可敌国的大金主捞去了,像我们这些固定拿着那一份可怜兮兮工资的鉴赏爱好者,岂不是都淘不到喜爱的宝贝了。”钱行长朝左右望了望,面色戏谑,半开玩笑地插了句。
“钱行长这是说笑话呢,银行里头想要什么没有,那红红的钞票可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数到手软,多少人都供着你求着你呢。”言辰诺稍稍耸了耸肩,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钞票是多啊,但都不是自己的,再多又有什么用。”钱行长的幽默细胞都被激活,和他聊得正欢。
“其实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拿着老板发的薄薄的薪水干事的打工仔而已,头顶上还有个终极boss呢,要是他哪天不开心了,对我不满意了,随时随地都能把我炒了,不费吹灰之力。”言辰诺自嘲起来,“对了,钱行长,我倒是有个提议,既然顾总和钱行长志同道合,都喜欢收集古董名画,不如一起吃个饭,交流交流古玩的心得如何?这次我作东,就当是给顾总赔罪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的秘书初出茅庐的份上,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