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犹记得那天,尧楠突然宣布自己引咎辞职,由于没有处理好士英水土不服的问题,导致财务紧张和空虚,他决定辞去董事长以及总经理的职务,将自己全部的股份全部转入儿子陆鹏逸名下。
这一部分转让的股份,在儿子十八周岁之前由其母顾慕惜代为行使权利,并且,他将带走士英在此期间产生的一切债务。
如果前一条还模糊不清,那么后一条通告就再清楚不过,他要一力承担士英的亏损,不劳任何人费心伤神。
他们是夫妻,患难与共的夫妻,灾难来临之前,他竟然将她狠狠地推开!
她不想放开他的手,却无法阻止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
她悲伤,不是因为天降横祸,令她手足无措,而是因为终于看懂,他从未将自己当作妻子来对待。
难道他觉得,她是那种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却不能同当的女人吗?
难道他真的那样坚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吗?
难道他就对他们七年来的感情那么没有信心吗?为什么要选择彻底分离?
难道他就这么急着将自己掩藏起来,这样就能让脆弱和无力彻底消失吗?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陪着他的机会,他真自私,真冷血,真自以为是。
慕惜终于看清,即便表面再温文尔雅,他的骨子里,是冷的。
她一脚踏入厨房,像冰块一般的地砖透过足底细嫩的皮肤,刺到脊髓里,使她不由得浑身一个瑟缩,灶台上落了一层极薄的灰,空气中全然是衰败的气味,一丝温情也无,她痴痴地望着前方,只有一台依然擦得锃亮如新的吸油烟机,此刻正泛着刺目的光。
不久之前,她还在这儿为一家三口做过晚餐,那日鹏鹏吵着要吃小牛排,而且指定要妈妈为他做,那时候尧楠还佯斥他人小鬼大,小娃娃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非得妈妈做的才肯吃,这种臭毛病惯不得。
不过儿子也并非日日提这些要求,尧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疼着儿子的,那天下午,他便陪着慕惜去超市买了材料,打算晚上给鹏鹏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她在厨房忙碌,尧楠处理完公事,便下楼陪她一起煎牛排,准备晚餐,当时慕惜还嫌他碍手碍脚,别墅内开放式的厨房空间虽不小,但两个人转个身什么的总归不方便,匆匆忙忙的容易撞车,她走了几步去取调味料,正与他迎面相撞,她左倾右避皆过不去,拍掉了他挡前挡后的手,将他旋了个身往外推:“哎呀,你别在这儿帮倒忙了成不成,出去出去!”
念起那时,真是幸福,然而那样平淡如水的幸福却始终不得长久,她这才记起,那时的士英,恐怕已不比当年般荣耀,弊端颓势渐显,她却沉溺于丈夫一如既往的温情暖意之中,被一时的恬淡闲适冲昏了头脑,未曾防患于未然。
自己这个妻子,做得还真是不称职,难怪躲不过被休弃的命运。
佐料酱汁已经准备妥当,牛排也差不多了,慕惜便将酱汁兜头淋了上去,香飘四溢,她不禁拍了拍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一双手臂从身后绕上来圈住她的腰肢,轻轻地一点点收紧,鬓发边有呼呼的热气拂动,酥酥麻麻的,气息有些虚浮不稳,坚实的胸膛还是如常般有力,她心弦微动,双靥溢出一丝温甜的笑容,旋即向前一避,用手肘顶顶他:“好痒啊,别闹,让一让,我先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