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时刘公公去布置御膳,而鬼大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其他的死士都在外殿,只有她在此处,好看的小说:。
望着他受伤又防备的模样,疏离的眼神里满是不确定,幽若仿佛被他的痛所感染,汨汨的流下泪来。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试着解释,“皇上,奴婢是幽若,您刚才做了噩梦,不要怕……”
不要怕,他并非一个人。
蓦地,祁云澈眼中清明了少许,蹙眉间渗出一抹极狠厉的颜色。
幽若被骇得止步,僵滞在他数步开外不敢再靠近。
热泪不断的从她眼眶里涌出,止都止不住。
她想,这时候他应该是不愿意见到她的吧,毕竟她不是先皇后,而这张脸,她终于知道单是一张这样的脸容,已经足够让他万分心痛。
转过身去背对,抬手胡乱把脸擦干净,虽大不敬,但她知道,彼时如此要好些。
“皇上,您方才呕血了,奴婢去请关御医来好吗?”
呕血可大可小,连她都有所意识,怕是心疾难医。
不得回应,她心急火燎又不敢表现出来,想想再道,“要不……把淑妃娘娘请来?”
僵默了良久。
祁云澈再开口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冷而绝对的下令,“出去!”
冰冷的驱逐让幽若噤若寒蝉,僵僵的迈着步子往外走,不敢多耽搁片刻。
又在她走出没多远时,再身后警告的声音响起,道,“朕咳血一事,不准与任何人提起,明白了吗?”
若说了,下场无非是她小命不保。。
虽他未明说,这重意思幽若也从他话语里听了出来。
幽若欲言又止。
劝?她怎可能劝得住。这世上怕无人能再劝得了他了。
呆了一瞬,她低首,“奴婢知道了。”
……
夜至。
鬼宿自山下归来,与祁云澈禀告了些什么,晚膳时刘茂德照样伺候着,无人晓得傍晚发生的事。
祁云澈安静的用完膳,一边饮茶,一边翻阅奏折,看似同以往不得两样。
幽若心里记挂着他呕血的事,却哪个都不敢说。
直至夜深,子时。
祁云澈忽然有了动作。
他起身来,刘茂德还没来得及问他可要用些茶点,已见他直径往殿外行去。
见状,鬼宿默默无语的跟上,从不多问。
谁想祁云澈轻一抬手,只道,“不用跟了,朕想一个人。”
众人皆微怔。
这么多年,鬼宿犹如他的影子,不用跟随的时候少之又少,终归是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蹊跷,。
可祁云澈怎会与他们多有回答?留下一语,兀自离开璞麟殿。
他刚走,殿梁上就有人奇道,“爷是怎么了,竟然连鬼头头都不让跟?”
另一个放了大心的声音道,“大抵是人都有想要自处的时候,爷神功盖世,你们说呢?”
上面众声音纷纷‘嗯’声附合。
幽若听着,晓得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以为皇上身为天子,身为一国之君,就真的有铁墙铁壁,就真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恍然回身间,没征兆的触上鬼宿那对淡薄冰凉的眸子,她一惊!
“你知道什么?”
话将问罢,幽若怔忡。
说出来?还是要保着自己的命?
想起皇上痛苦的模样,她几乎要哭啸起来,跪地便道,“鬼大人,刘公公!皇上早先时候……咳了血。”
……
顺着山路,挨着望月峰旁侧的另一座山峰,这条路不得太多人知晓,就算晓得,也定不知那个地方。
祁云澈有许久没走了,这一夜,他缓缓的走在路上,竟然发现记忆变得有些模糊。
上一次来时,汐瑶还蹦蹦跳跳的走在他的前面,催促他快一些。
她心无城府的笑容对他展露无疑,离开了皇宫的只顾,离开禁卫军的重重保护,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她快乐得如同在林间飞翔的鸟儿。
止步在道路的分支,他犹豫了许久才想起是该走哪一边。
他忘记了很多事,却记得他要去的那个地方有漫天的萤火星海,美不胜收,曾让她十分喜欢。
那么,回到了十年前的汐瑶,那个祁云澈可有带她去?
她定知道那里,又是一个与她故弄玄虚的机会。
那个她,也已经与他记忆里的慕汐瑶不同了。
他一边行着,过往的回忆和梦境相互交织,虚实难分,仿佛他去到了那里,兴许就能真正见她一面,就能触碰她。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纵使,而今只有他一个人去。
可当他走入,再转近那方空幽的天地,期待中的一切都没有了,原本蕴藏在他眼底的唯一的光瞬间黯然。
黑。
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