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依兰一语中的,“澈儿与他阿爹不同,他想要的很少,得到了你就会珍惜,否则你怎敢在我面前造次?况且——”
她深谙的眼中流泻出淡然和认可,漫声的说,“为了澈儿,你敢与我单独相对,我很欣赏你的胆色,你那么爱吾儿,我为何要折杀一颗对他真心真意的棋子呢?”
故此,她此行只为一探究竟。
“宝音有没有澈儿的孩子没所谓,待她当了女皇会有诱惑无数,很快就会将澈儿忘记的。”这一点,谁有男宠满天下的女皇心得多?
“至于你——”
汐瑶立刻了然,“陛下想要我如何证明?”
人心易变。
今日慕汐瑶为了祁云澈敢与女汗皇直面,明日呢?后日呢?
即便她此生为了他而来,为了他而生,这除了她知,他懂,之外的人不会了解。
女皇要她永远对祁云澈死心塌地,大抵不过就是一颗困住她性命的毒药罢。
心中才想完,赛依兰已将一支造型特殊的小盒子取出,她说,“很简单。”
望着那支盒子,汐瑶莞尔。她也觉得这很简单。
……
被白蕊戏称为‘太极宫’的正厅堂外,祁云澈和颜莫歌背身站在掩上的朱门外。
面前是大雪飞扬之景,高阶上,两个姿容无双的男子并肩而立,不知是在欣赏眼前静好的景色,还是将心思放到了别处,远处……
“你那皇帝爹要杀母皇。”沉吟了会儿,颜莫歌语气不明道。乍听像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同哥哥告状,可里面又不乏含着一重提醒之意。
一个是祁国的国君,一个是蒙国的女皇,无论是相爱还是相杀,都不会太容易。
祁尹政终于下定决心要赛依兰的命,颜朝那位第一王夫怎会坐以待毙?
祁云澈略有动容,“何时的事?”
颜莫歌冲他白去一眼,冷飕飕的哼,“昨夜来的时候手上的伤还在淌血,你说祁皇怎么下得去手?一人退一步不就好了?依着我觉得你真要在来年登基不是件好事情,这会儿京城乱着呢。”
听他念叨了这么多,意思祁云澈已经明白了,遂正准备唤鬼宿来,却听身后的堂内有说笑声传出。
白芙白荷应声将正中的排门打开,汐瑶陪在赛依兰身旁,有说有笑的行出,宛如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女,望得将将还在担心她们死活的两个男子一愣愣的,顿时失语。
“陛下不在这里用午膳就要启程吗?”
“孤出来已久,是该回蒙国了,好看的小说:。”
“那实在是汐瑶的遗憾。”谁都想与女汗皇共膳吧,即便,汐瑶的祖父和爹爹都是抗击蒙国的大英雄。
赛依兰对她温和的笑,“待祁国安稳之后,随时欢迎你来孤的大皇宫做客。”
汐瑶大方应下,“一定回来。”
这厢言毕,赛依兰再对沉默的祁云澈道,“你送孤出庄。”
这是命令,而非娘亲对儿子的请求。
颜莫歌哪里受得了自己被如此忽视,正要开口冷嘲热讽,赛依兰这就将视线对到他脸上,慢声细语的问,“同阿娘回蒙国可好?”
这语调跟前一刻判若两人,连在旁没有闲话余地的汐瑶都纳闷,分明女皇对小儿子在意得紧,同他以前说的那些完全不符!
脑中又晃出王夫大人光芒万丈的轮廓,被骗的人只好默默叹息了……
颜莫歌似被震住,僵僵的与赛依兰对视,过往那些无需在心里酝酿就能脱口的刻薄话语如何都说不出来,仿是真的在想到底要不要答应。
却在犹豫之时,女皇陛下锐眸里泛出狡黠的光泽,眯眼笑道,“想来你也不会同我走,罢了,就当我没问过。”
说完单手提起厚重华美的裙摆,走下石阶,离开藏秀山庄。
在旁的人没有一个落下颜莫歌那满脸的失措,祁云澈跟上去之前,意味不明的与了他一记眼色。
只那眼色在移到汐瑶身上时,就变成了担忧。
“我没事,你不也看到了吗?”汐瑶对他笑,平静道。
“没事?”颜莫歌斜目望她,尽是怀疑。
汐瑶对他做了个轻松的表情,又看回祁云澈,说,“他没事,我就没事。”
祁云澈安好,她便万无一失!
“哈!”颜莫歌登时反映过来,“生死相依?”
那是蒙国皇族从前专用来逼迫与他人自己同生共死的毒药,是用养南疆子母蛊的方法,当中又有少许不同,主蛊亡,子蛊必随之而死。
他知道宝音早就食过这毒药,没想到今天轮到慕汐瑶。
原来母皇打的是这个心思!
“生死相依?”汐瑶平淡的神色里才添了少许意外,她对祁云澈道,“这个名字很好听。”
不能与他同生,共死亦是她所求。
见她自若成那般,如同抱着必死的心去做某件事,结果非但没死,反而还得到意料之外的奖赏,颜莫歌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