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算是了了。
他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哪里会疏漏什么?汐瑶懒得点破,笑着便与他从张府正门行了进去。
坐上软轿前,张清曜弯身替她掀轿帘,趁此机会与她耳语,“没想到接连在你手里吃了闷亏的裴王妃是个耳聪目明的,如此时候,真真姐妹齐心,鄙人实在感动。”
乘上软轿,汐瑶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记狡黠又神秘的眼神,道,“那也多得公子给机会与她施展。我既已进了这个门,就没有轻易再出去的道理,你若想物尽其用,拿出点诚意来,莫要让这些个小事伤了彼此的和气。”
他与她各有所求,又还未将底完全掀开,她相信此举并非张清曜刻意所为,但他必定早有所知,不阻拦,只是想做个试探以防万一吧。
听她一言,张清曜松口道,“我会与母亲说的。哦对了——”
他本欲收身,忽而又想起一件,遂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今夜……莫要睡得太熟。”
这算是他善意的提醒么?
汐瑶心中冷笑,回道,“公子放心,汐瑶一向睡得浅。”
……
流云阁是张清曜儿时所居的地方,自他开始在外做生意,便鲜少再踏进去过。
偶时回来,也只是看望了父亲母亲,就回城中自己的别院去了。
张家二夫人是极其疼爱这个儿子的,流云阁定时有人打扫,无需多做整理,已是一尘不染。
那四个被指给汐瑶用的丫鬟都是府上的一等大丫鬟,梅兰竹菊,赐姓‘甄’。
伺候姐妹两在流云阁的偏厅用膳,期间甄竹说了几条张府人人必须遵守的大规矩,无非宵禁何时,府上总有个去不得的地方……之类。
慕汐灵本该住在其他院子里,汐瑶得她向自己递来的压抑紧张之色,索性道初来张家,怕是难眠,只好让三妹妹和自己做个伴了。
甄梅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在此事上多做计较,这裴王妃要和慕大小姐住在一起,倒是省去她们不少事。
将所需的物件一样不落的送到,流云阁外自有二、三等的丫鬟在外面候着,不得主子唤,是不敢轻易进屋的,那四个大丫鬟便告退了。这会子,阁中只剩下汐瑶、慕汐灵还有凝香。
……
这一时,汐瑶不语,坐在榻上淡淡饮着茶,许是在沉吟自个儿的心思。
凝香侧身候在慕汐灵身侧,模样瞧着规矩端静,反倒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定。
慕汐灵暗暗关切着汐瑶的脸色,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思索了会儿,觉着张家的门不易进却是也进来了,有事明日再商讨也成。
若问多了,兴许还会讨大姐姐的不快。
“姐姐要是无事吩咐,灵儿就先唤人来伺候沐浴,先行歇了。”
她说时已然起身,凝香上前来扶了她,也是一脸‘无事告退’的表情。
汐瑶连眼皮都不抬,笑道,“三妹妹莫不是认为方才已经算是给自己立威了吧?”
“姐姐什么意思?”
慕汐灵不悦蹙眉,“此地我不愿来也来了,姐姐想我助你一臂之力的话,烦请一次把话说完,其他书友正在看:!”
放下质地玉滑古朴的茶杯,汐瑶顺手摸起系在腰间的那枚玉佩,只是长叹,“你这傻子,如何你都贵为裴王妃,他们对你至多奚落一番,暂且不会将你怎样,为何今夜你偏偏要与我住一道?不怕引火烧身么?”
摩挲着手里雕纹都模糊了的玉佩,她晃作不经意苦恼道,“这夜不宁,如何安睡,原先许我安稳的都不知在何处,我这心实在是……”
话未说完,冷不防从房梁上直直落下一影!除了扬起的一阵微风,甚至连落地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眨眼间蓦地便单膝跪在汐瑶跟前,一身素黑劲装,蒙着半面,身形沉着,丝毫不动。
莫说被好一个吓的慕汐灵和凝香,饶是汐瑶都有些意外。
她只是随口一试,没想到真给她试出个活人来,这就是颜家的死士?
好……她貌似安心几分了。
“属下杀部,翼,小姐请吩咐。”
汐瑶想了想,又听他说话声音不高,却没有想要刻意遮掩的意思,想必外面无人偷听,即便有,他们也定能让那些人听不见。
“只有你一个?”不理会慕汐灵诧异到极点的神情,她好奇问。
昨夜祁云澈与她说过,颜家培养的死士统共二十八人,以二十八星宿命名,他就喊了一个来,未免太小气了不是?
话音方落,又是几道影子从房梁上悄无声息的坠了下来,纷纷落在地上,以翼相同的姿势,恭敬的跪在汐瑶跟前,听后差遣。
细细一数,统共七人,这下汐瑶乐了。
“你们是何时进来的?”
“之前在府外张清曜吩咐时,属下闻得小姐会居于流云阁,便先入内打点。”
“你们可有张家地图?”她再问。
翼颔首,回身看了身后其中一个,命令道,“去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