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宰齐聚在两仪阁,等待皇帝颁发废后诏书。
楚惜尘静坐,道:“皇后沈氏……本是罪臣之女,家风不正,不宜生养,废去皇后之称,将为婠妃,幽居寒泉宫!”
周大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吴大人不置可否,刘兆却震惊了一下,抬起头说道:“皇上……”
楚惜尘锐利的目光看着他,问:“怎么!”
刘兆一愣,低下头:“沒事了!”
还是舍不得她呀,沒有处死,只是废黜,却沒有废为庶人,而是婠妃,宫中沒有一品妃,唯有一个明妃,还是和亲的公主,沈婠因为毒杀皇帝虽然跌下了后座,却依然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刘兆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降为婠妃,指不定日后又会复起,总之这个女人……连差点被毒死的皇帝都不介意,他又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女人啊!只要皇帝在一日,她便永远不会倒下一样。
沈婠最后一次穿着皇后朝服,静静的等待在宸宫大殿里,石公公亲自捧着圣旨前來,卷轴打开的那一刻,沈婠忽然开始胡思乱想:会是什么呢?也许是直接赐死,也许是贬为庶人,但,她却有种预感,宸宫,不会是她的终点。
果然,沈婠得到了新的封号的住所,她在心里泛起微微的冷笑:这么说來,地处最北端的寒泉宫,是她的冷宫了吗?
接下旨意的那一刻,石公公为难的说:“娘娘,不要怪皇上,他……也是情非得已……”
沈婠无所谓的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怪不怪的呢?
带去寒泉宫的人只有春儿和香茗,崔尚宫使中宫女官,即便后位空虚,她沒有理由继续担任,但却不是轻易就可以离职的。
寒泉宫果然和冷宫无二,这里冷冷清清,除了洒扫庭除的宫女太监,很难见到几个人,寒泉宫的背面,就是沈澜曾经任职的北门,驻守在那里的北军,气势比不上羽林卫,但沈婠知道,里面高手如云,沒有一个在羽林卫之下。
果然,这里成了新的冷宫,自从沈婠搬到这里來,便沒有人再來看望。
无聊的时候,她也不惧怕严寒,和春儿一起用扫帚扫掉玉阶上的雪,给泥土露出一点新鲜空气。
她正在扫雪,猛然抬头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是崔尚宫和夏文泽。
崔尚宫沒有穿尚宫服,而是穿着普通的宫女服饰,而夏文泽也只是穿着普通的武将衣服。
“你们……”
夏文泽笑了笑说:“我当然要保护娘娘!”
崔尚宫淡淡的说:“沒有照顾好娘娘,微臣愧对娘娘的父母!”
沈婠心下流过感动,轻轻的说:“那么,就同我一起吧!”
于是,很久,沒人來看望她,除了一日三餐,她漫无目的的坐着,这里,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冷宫。
就连新年的钟声,她这里也听不到,沒有感受到一丝新年的喜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真的被整座宫廷遗忘了……
新年之后是元宵,依旧沒有人來探望,她也沒有再听到一丝关于楚惜尘的消息。
元宵节的晚上,宫里照例设宴,楚惜尘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忽然想起去年也是一个人,他这才记起,沈婠被立为皇后,连一年的时间都沒有,可是这样短暂的一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宴散之后,惜朝驻足在回宫的路上,妮卡刚和老十的王妃分开,看到惜朝望着北方,她有些生气,走到他身边说:“不要看了,听说她现在不过空留了个婠妃的名头,但实际就是被打入冷宫无疑的!”
惜朝仿佛沒有听到她说话,依旧望着北方无限寂寥的说:“她一定很孤独!”
妮卡冷冷说道:“她是不是孤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她的丈夫放弃了她,你不要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了,那个人就是我!”
惜朝缓缓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除了冷漠什么也沒有。
妮卡气急败坏,惜朝却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妮卡这才放心,心想他虽然心里放不下,但至少不会那么糊涂。
惜朝站在马车下面,先把妮卡扶上车,妮卡等着他也上车,但是惜朝却放下帘子,让赶车的人先走了。
妮卡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对着惜朝大叫:“你这个笨蛋,你不要做傻事,你想和她同归于尽吗?”
惜朝却头也不会的走开,向着北方,向着寒泉宫而去。
妮卡呆呆的跌坐在位子上,心里无比凄凉,她总算明白,就算得到了一个人的全部,得不到他的心,他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她名义上是惜朝的妻子,可是他……作为丈夫的他,却从來都沒有碰过自己一下。
无论她做的怎样,是温柔的劝解,还是发脾气摔东西,在他眼里,全部不值一提而已。
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他的心里已经被沈婠填满了,不会再容下第二个女人,可是自己像傻瓜一样,妄图挤进他的心里,将沈婠赶出去,自己取而代之,现在想來,这样的行径是多么可笑又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