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面前放着一个她惯用的精致香炉,盖子是打开的,她放进去一撮香料,亲自点燃了,香炉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等到整个内室都弥漫出这样的香味,她又扔进去另一种香料,这个香料散发出來的香味比前一种浓烈,发出的类似一种水果的香味,浓烈却不刺鼻,反而有种冬日里的清新,最后,又投进去一种香料,香气清淡,而且发出了淡淡的橘色雾气。
整个宸宫内殿都笼罩着这样浅浅的有些昏黄的橘色,显得无比温馨。
小石子躬身站在沈婠对面,看她熟悉的做了这些,赔笑着说道:“娘娘调香的手法还是这么娴熟,好看的小说:!”
沈婠淡淡一笑,道:“公公见过我调香吗?”
小石子摇了摇头,沈婠嘲笑似的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法娴熟呢?”
小石子一愣,忙道:“从前听说过,娘娘学过调香!”
沈婠道:“只可惜我学的一知半解,手法并不熟练,这香闻着让人心情放松,现在,你放松了沒有!”
小石子讪讪道:“是!”
沈婠盯着他说:“你现在是越來越怕本宫了吗?为什么?”
“奴才……”小石子沒有说下去。
沈婠长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姐姐留给我的人,除了香茗,就是你了,小石子,你还对本宫尽忠吗?”
小石子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娘娘此问,奴才甘下十八层地狱,奴才至死都会对娘娘尽忠!”
沈婠深深盯着他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你对本宫尽忠,那么,是否意味着什么事都会本宫做呢?”
小石子满头大汗的说:“只要娘娘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沈婠笑了笑,轻声说道:“不用你死!”她从怀中掏出小瓶子,递给他道:“把这个放在楚惜尘的膳食里,只要一点点……”
“啊!”小石子惊骇的抬起头,木然盯着那个小瓷瓶。
“你不敢!”
“不,不,奴才……”
“那就去做吧!”沈婠厉声说道。
小石子颤颤巍巍的接过瓶子,整颗心顿时掉进了无底深渊。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充满了悲剧,这样想着,沈婠的唇角却向上勾了勾。
惜尘晚膳之后还要到太极殿议事,沈婠端坐在宸宫里,似乎在等待什么事的來临。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有人跌跌撞撞的向她走來,牙齿打颤的说:“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沈婠瞪了她一眼,喝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还是说不出话來,沈婠沒有了耐心,站起身大踏步往乾宫走去。
今夜的星子格外明亮,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吧!
寒冬的夜伴随着冷风格外刺骨,沈婠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这一刻,终于要來临了但……为何沒有她想象中那样的兴奋呢?反而是一丝紧张,还有一丝……难过。
但是,只要一想起那张圣旨,她的心又冷了下來。
坐在皇位上的不该是他。
沈婠不该是楚惜尘的皇后。
沈家的人不会死,沈家不会破落。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所以,他死,理所当然。
乾宫仿佛是那一天的寿安宫,楚惜尘躺在床上,所有的太医都跪在床榻下,院正的脸色如死灰一样衰败。
“皇上!”沈婠轻轻叫了一声,楚惜尘沒有理她,不知为何,她的心隐隐的痛起來,其他书友正在看:。
沈婠扑倒在他床边,看他的面容平静,自己却沒來由落下泪來,她摸到他的心脏,那里几乎微弱的沒有颤动。
她的心痛得仿佛也要停下來了。
“怎么回事!”她转身问那些人。
议事的是三位宰相,周宰相说:“议事的时候,皇上刚开始还好好的,后來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倒在桌子下面了……臣等急匆匆找來太医,太医们……”
沈婠又将脸转向太医:“你们怎么说!”
院正大人在短短半个月里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上次是太后,这次竟然变成了皇上,他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
“大……大约是中风……”
沈婠气得不轻,厉声喝问:“中风,皇上今年三十不到,有这么年轻就中风的人吗?真是荒唐!”
刘兆大人皱眉眉头劝道:“娘娘节哀!”
沈婠气得哭出來:“节什么哀!”
刘兆大人看了她一眼,强硬的说:“皇上如今不省人事,此处不是娘娘在的地方,还请娘娘稍安勿躁,微臣这就去叫几位机要大臣进來,以防不测!”
“你……”沈婠忽然明白,生死,竟然只在这咫尺之间。
沒多久她就被人扶到了外面,接着是几位内大臣鱼贯而入,然后是太医端了人参汤进去,最后孙太医出來扶住沈婠,给她把脉。
“瞧我做什么?里面的人……”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