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旧穿着请安时的那套褐色绣金线凤凰的长袍,外面裹着裘皮风髦,走进來时说道:“你们在这儿吃这么多,不怕中午吃不下饭,撑着了!”
她今日存了好大怨气,因此说话带刺,众人因她是太后不好反驳,只好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看到大家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來大家还是怕自己的,沒有完全屈服在皇后的威严之下。
走进去,看到几子上的精致差点,故意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姚容华满面堆笑,说道:“回太后娘娘,臣妾做了几样点心,正清姐妹们品尝呢?太后娘娘若是不嫌弃,也请坐下,一起用些吧!”
太后冷冷道:“你的点心的确做得不错,以往到时能常常能享用到你的孝心,最近却是少见了,我说怎么回事呢?原來是留着孝敬皇后呢?”
她也不等姚容华解释什么?径直坐到方才沈婠坐的位子,转首看到那盅枫露茶,说道:“这茶要三四遍才出色的,怎么只有一盅!”
姚容华为难道:“太后说的沒错,这茶的确要三四遍之后才出色,又是用的雪水,所以……只制了这么一杯……这一杯,是给皇后的!”
太后听了,顿时大怒,喝道:“怎么,皇后能喝,哀家就不能喝吗?姚容华,如今连你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你们一个个……一个个都……”
沈婠忙跪于太后跟前说道:“母后娘娘请息怒,好的东西自然要敬献给母后娘娘才是,这杯茶臣妾还沒动过,若是母后娘娘不嫌弃,请满饮此杯,臣妾虽为皇后,但毕竟不及太后位高尊贵,臣妾虽掌凤印,但凡是仍不敢擅自做主,以后无论何事,臣妾均会以母后娘娘为先,不敢专断!”
说罢,她亲自跪行至几旁,双手捧杯,又至太后面前,高高奉上,将头深深埋下。
见她如此虔诚,太后的脸色稍有缓和,轻哼一声,说道:“你知道这些就好,你们都看到了,皇后尚且如此懂事,你们都要以皇后为首,规规矩矩的,不要做出什么让哀家失望的事來!”
“是!”众妃嫔俯首答应下來。
太后这才满意的略略点头,接过沈婠手中的那杯枫露,轻轻喝了一口,的确是好茶,便将一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太后离开之后,大家都觉得无趣,纷纷散了。
还沒到吃午饭的时间,就传來太后薨逝的消息。
沈婠一听到消息,就迅速赶往了寿安宫,寿安宫人人脸上都惊惶不定,楚惜尘已经到了那里,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宫中待命,三位为首太医在太后榻前跪着。
楚惜尘铁青着脸,眼中未见半点泪光,厉声问三位太医:“太后的身体一向康健,为何会突然薨逝!”
院正大人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回皇上,微臣初断,太后娘娘她是……是猝死……”
“猝死,猝死是何意!”
“微臣……微臣不知……”
“你这个庸医,连太后的死因都查不出來,留你何用!”楚惜尘怒喝。
院正大人只管跪在地上磕头,孙太医皱着眉头,站起身來,对皇上说道:“皇上,恕臣直言,请皇上屏退其余人等,微臣有话相告,!”
楚惜尘看了他一眼,让那些看热闹的妃嫔都退了下去。
沈婠深深看着孙太医说道:“不该在的人都已不在了,太医可以直言!”
孙太医点头,缓缓说道:“其实臣等诊断出,太后是中毒而死!”
楚惜尘和沈婠同时一惊,沈婠压低声音道:“事关重大,太医可不能乱说!”
楚惜尘仍板着个脸,示意孙太医说下去,孙太医问一旁哭的差点断气的姚嬷嬷道:“太后之前,发什么了什么事!”
姚嬷嬷哭的快要晕过去,怎么也说不出话來,还是她旁边也是伺候太后的宫女说道:“太后这一个上午都好好的,早上在宫里接受各位娘娘的请安,随后略坐了一会儿,就到咸福宫去和各宫娘娘一起热闹,中间喝过一杯茶别的什么都沒吃,回來之后……太后娘娘就说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可是睡了一会儿太后娘娘忽然高声喊叫起來,等奴婢过來,太后娘娘她……她已经断气了……”
孙太医仔细听着,她说完之后,就问:“你是说,太后曾喝过一杯茶是吗?”
宫女点点头,楚惜尘有些明白了,沉声对孙太医道:“去咸福宫,找到那杯茶,不,找到那个杯子,若是杯子里有残毒……”
孙太医拱手:“微臣明白!”
三位太医一起过去,楚惜尘猛然注意到沈婠的脸色苍白,紧紧盯着她问:“婠婠是害怕吗?”
沈婠怔了怔,无惧的回视,喃喃道:“皇上觉得臣妾在害怕什么呢?”
楚惜尘沒有说话,依旧盯着她。
那目光,是怀疑吗?
沈婠想笑,如果那杯枫露真的是毒死太后的元凶,那么……刚开始最该毒死的人,是她自己啊!
三位太医很快回來,带着那个杯子,并告知皇上:“杯上有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