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仿佛是被什么利刃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她差一点忘了呼吸,大脑也陷入了空白的状态,涌上了一股难言的苦涩,那股苦涩似千斤巨石般压在心头、压得她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攥住,连崔尚宫在一旁垂询都沒有听到。
“娘娘,娘娘,娘娘莫要忘了,您是皇后!”崔尚宫提高了声音,沈婠这才转过神來。
那刺痛还未消退,仍折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有些茫然,觉得奇怪,为何,为何会心痛呢?他是她的仇人,她的骨子里忘不掉全家人的死亡,而当上皇后这些日子对楚惜尘的态度,她很顺从,不是因为别的,是她知道,再强势的女人,地位再高的女人,也必须有她的依附。
她应当对他沒有感情才对……为什么要心痛。
老师说,她是皇后,而作为皇后,必须容忍别的女人和她分享丈夫,给她的丈夫生孩子……既然知道他不会是自己的唯一,为什么要心痛。
“娘娘,您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呢?”崔尚宫再次问道。
沈婠努力让自己镇静下來,吩咐道:“去传彤书女史來吧!”
“是!”
彤书女史被请來,沈婠翻阅了一下,上个月自己还未和惜尘大婚,在公主府中练习礼仪,霞贵人的确侍寝了一次,而这一次,就让她有了身孕,偏偏是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霞贵人恰巧在沈婠还沒大婚时就怀上了孩子。
这事如此凑巧,巧得让沈婠怒也怒不得、恨也恨不得。
“是哪位太医给霞贵人诊脉的,传他过來!”沈婠又吩咐。
崔尚宫命人去太医院传话,沒多时,太医院右院判就过來回话了。
沈婠疑惑的问道:“霞贵人分位并不高,怎么有资格请到王院判诊视呢?”
王院判答道:“回皇后娘娘,霞贵人的确不能让微臣诊脉,不过微臣昨夜给庆妃娘娘送丸药,正巧霞贵人在那里,似乎不太舒服,因此微臣斗胆给霞贵人诊脉,这才得知霞贵人有了身孕!”
沈婠盯着他问:“霞贵人怀孕多久了!”
王玉案胖道:“算來,已有一月!”
沈婠不语,和彤书上对过,的确是一个多月。
她既然已经有了身孕,自己就不能擅作主张要了她的命,不能打她,更不能将她打入冷宫,因为,把怀有龙嗣的妃嫔打入冷宫,一定会引起朝臣非议,有可能,自己还会落下善妒的罪名。
雪玲已死,霞贵人不能动,庆妃暂时也不能动,沒有抓到庆妃的把柄,加上她父亲在朝中位高,想要扳倒庆妃,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个孩子,來的太不是时候了!”王院判和女史走后,沈婠低声叹道。
春儿在一旁听到,撅着嘴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您不如将那孩子除掉,想当初,她们不也对您做了这样的事吗?这就叫以牙还牙,!”
沈婠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在你看來,本宫是一个会对无辜的孩子下手的人吗?她们对本宫、对娴雅所做的一切,本宫会一一讨回,但是,本宫不想连累无辜的孩子!”
她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坐着,今日对外推说自己头疼,免了早上的请安,自己也因为太过疲累而沒有取寿安宫给太后行礼。
沈婠坐在椅子上,只觉得累,可是脑海中不知想些什么?渐渐入神,也不知坐定了多久,一点动静也沒有,连惜尘进來都不知道。
惜尘见她呆呆坐着,还以为在为雪玲的死而难过,便坐到她身边说:“杨才人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既然已经查到是霞贵人宫中的奴才做的,你可有传懿旨去惩治她!”
沈婠听了淡淡一笑,问道:“皇上要臣妾怎么惩治霞贵人呢?”
惜尘道:“你若要她的供状,就把她送到宫正司里,若是不需要,直接贬去分位打入冷宫便罢!”
“可是皇上!”沈婠道,她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心却空落的厉害:“霞贵人她怀孕了,臣妾什么法子也不能对她做!”
惜尘惊愣的看着她:“什么?”
沈婠看着他的表情非但不觉得好笑,反而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大脑,站起身抬高声音道:“臣妾说,霞贵人怀孕了,皇上听不见吗?那臣妾就大点儿声,您现在听见了吗?还是皇上太高兴,所以一时忘性了,不如让臣妾在外面点挂炮仗,让整个后宫的人都來分享皇上的喜悦吧!”
她怒气冲顶,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得不得体。
崔尚宫听了在一旁直抽冷气,使劲使眼色给她示意,可是她根本沒往自己这边看,只顾瞪着皇帝发火。
惜尘怔怔的看她火冒三丈的样子,这才注意到宫人们还未退下,轻咳一声,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崔尚宫忙带着人都退下,惜尘看着沈婠,问道:“太医确认了!”
沈婠冷哼一声:“哼,太医自然是确认过了,我也看过彤书,就是二月的那一天,臣妾在公主府中勤习礼仪,皇上却在宫中风流快活,不过是两个月时间,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