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多了丝不踏实的虚晃感。
后方,纪飞烟微微抬头,追索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离胜利,又靠近了一点点——只要不断加重他心中的父子之情,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属于她,会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这个孩子,将是对他,最好的牵制。
傅沧泓走进明月居,在夜璃歌睡过的榻边坐下,手指停落在羽枕上,细细回想着她的模样,似乎,只有借这样的方式,才能排除心中那丝莫明其妙的动摇感。
对,动摇,居然是动摇!
她才离开他多久,他便动摇了?
不可以!
傅沧泓,你不可以,好看的小说:!
但,事实是,一个人的情感一旦发生偏移,这种摇动的幅度便会增强,最终导致信念的全面坍塌。
就像心有了裂隙,便会被外力侵入。
这个夜晚,孤枕难眠的傅沧泓,头一次感觉到体内那股原始力量的蹿动。
他,是个男人。
除非一个男人的精神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便无法抗拒来自女人的温情,尤其是那份温情触手可及之时。
……
早朝之后,傅沧泓情不自禁地去了蔚华馆,他心里告诉自己,只是想看看那个孩子,只是想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蔚华馆里一片安静,纪飞烟并不在,这让傅沧泓很是松了一口长气。
他头一次,在自己的宫殿里,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蹑手蹑脚地迈进那道门槛,径直走向摇篮。
小延祈正睡得香甜,小手指衔在嘴里,傅沧泓在摇篮边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却不禁浮出个问题——不知夜璃歌腹中的孩子,将来会不会,也是这个模样?
足有半刻钟时间,傅沧泓方才站起身来,转头的刹那,却见纪飞烟正倚在门边,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傅沧泓忽然间觉得无处遁形,纪飞烟却宛转笑了,什么都没说,娉娉婷婷走进门来,朝着傅沧泓款款一拜:“参见皇上。”
“平,平身。”傅沧泓第一次,觉得慌乱。
“奴婢新烹了香茶,皇上,要尝尝看吗?”
“好——”傅沧泓正愁没个由头转移话题,借此机会赶紧点头,看着纪飞烟转身走向另一边,捧来杯香茶。
待香茶下了肚,傅沧泓忽然觉出不对劲——
“你?”
“我怎么?”纪飞烟脸上的笑,愈发生动妩媚。
傅沧泓扬将茶盏掷了出去,甩步朝外疾趟,纪飞烟双臂从后方绕上他的腰——
一切,水到渠成。
傅沧泓,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
……
快到除夕了。
望着长街两侧一盏接一盏挂起的灯笼,夜璃歌心中忽然升起无穷的归意。
淡淡地,有些想他了。
腹中胎儿动得愈发厉害。
右手停在小腹上,夜璃歌唇角勾出丝笑弧:“怎么?也想你爹爹了?”
爹爹、丈夫,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心中如此形容那个男人。
既然想他,那便回去吧。
次日清早,夜璃歌下楼回了帐,雇了辆马车,便往宏都的方向赶。
……
傅沧泓迷惘地瞪着帐顶。
他的确很迷惘,好看的小说:。
不相信自己如此坚定的感情,竟然会被枕畔这个百媚千娇的女人所软化。
如果说,前日是意外,那么昨日呢,今天呢?
他难道真是无可救药?还是耐不住寂寞?
我傅沧泓,今生今世,只爱夜璃歌一人,绝无他志。
那些誓言,句句在耳,可如今,皆成了镜花水月。
“沧泓——”身畔女子柔软的手臂缠上来。
傅沧泓将其捉起,厌烦地丢到一旁。
“沧泓?”女子睁眸,往他脸上细扫了一下,已知其意,当即嘟起嘴,脸色也沉了下去。
拿过衣衫,傅沧泓披衣下床,趿上鞋子,往门口走去。
伸手握住门把的刹那,他的心,忽然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抖。
只是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像潮水一般,将他彻底吞没,让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和底气。
纪飞烟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坐起身来,唇角,却勾起一丝胜利的笑。
傅沧泓站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他以为,所有的危机已经过去,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扇。
橘黄色的宫灯下,伊人独立,背影茕茕。
刹那间,全身的热血涌上傅沧泓的脑门,教他动弹不得。
仿佛一千万年过去了,女子转过头来,看着他,一笑。
的确是一笑。
美丽到极致,恍若最绚丽的烟花,刹那绽开,又刹那寂灭。
“也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