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她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哪怕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竭尽全力去索要。身边的人,也总是在她耳边念叨,她无人庇佑,一切需得依靠自己。从没有人,会主动给她什么。
陈婉兮不由眉宇轻蹙,轻轻侧过脸去,拿话遮掩着自己这异样的心情:“王爷,当着人前,还是放尊重些好。”说着,便轻轻挣脱了他的双手。
于成钧一挑眉,先是没弄明白她这话来自哪里,但转而便想通了,他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你是我的王妃,咱们是夫妻,亲热亲热又怎么样?你是没有见过,边关民风豪放,露天野地里亲热的男女都有,何况咱们还是在家里!”
陈婉兮适才那点点异样的心绪,顿时一扫而光,只暗暗切齿:真是个粗鲁的坯子!他好歹也是皇室子弟,怎会生成这样一个脾气?自己到底是嫁了个什么样的怪胎啊!
她满面寒霜,不理会这话,冷然说道:“御前赏赐,不比寻常。王爷预备如何处置?告知妾身,妾身也好行事。”
于成钧似是没瞧见她的脸色,说道:“你是王妃,你看着办吧。”
陈婉兮当下便吩咐人将几大口朱漆箱子一起抬到库房,造册登记。她自己便也打算借这个机会跟过去,片刻功夫也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
然而她才踏出大门,于成钧忽然叫住她。
陈婉兮回首问道:“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于成钧扬眉说道:“爷睡惯了麻布被褥,晚上铺床的时候,你可别忘了。”
陈婉兮只觉得今日早晨上妆时涂抹胭脂实属多余,有于成钧在,还不够她脸红的?
她一字不发,扭身便走,暗自咬牙道:今儿晚上,他休想踏进她的房门!
然而走出一射之地,她忽然想起一事:于成钧是如何知晓她喜欢琉璃制品的?
于成钧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快步远去,摸了摸才剃干净的下巴,不由笑了笑。
他这个王妃,当真有趣。不仅不是一只温柔依人的小鸟,倒是个长着利爪的猫儿,挠的他一阵阵的心里发痒。
逗她,真是其乐无穷。
陈婉兮吩咐人将赏赐送到了库房,自己便一口气走回了上房。
房中几个丫鬟正坐着闲话,见她盛怒归来,各自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都立在一边,垂首敛身,不敢言语。
陈婉兮才坐下,外头便有人来报:“午膳已经齐备,安放在院中老合欢树下,王爷娘娘何时入席?”
陈婉兮端起茶碗,将已经半冷的茶水一气儿喝干,似是要把满腹的火气尽数浇灭,待心气儿略平顺了些,方才说道:“打发人去请王爷,即刻入席。”
来人答应着要去,她又吩咐道:“去把琴姑娘也一道请来。”
梁氏适才在房中照料小世子,眼见王妃依旧是不听劝,仍然要抬举那个琴娘,嘴角抽了抽,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能出口。
须臾功夫,琴娘过来。
陈婉兮正在梳妆台前坐,让杏染替她重新整理发髻。一见琴娘到来,便笑着点手叫她上前。
陈婉兮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果然换了自己吩咐人拿去的衣裙——桃色对襟夹衫,粉色百蝶穿花的罗裙,衬的脸上更多了些许光彩。
她便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装,这可比你才进门那会儿光鲜多了。待会儿午膳时候,让王爷好生瞧瞧你。”
她是打定了主意,于成钧看似是个好色之徒,那他和这位他亲自带回来的爱妾去如胶似漆好了,无论如何都别来烦她。
琴娘却不似先前那般自在,她踟蹰了片刻,说道:“娘娘,奴不敢与两位主子一道用膳,奴在旁服侍便好。”
陈婉兮见她神色有异,口吻亦有变化,甚而以奴自称,便瞥了梁氏一眼。
梁氏低着头,哄着怀里的豆宝,不敢看她。
陈婉兮压下了心头不快,向琴娘说道:“我让你入席,你入席便是,不必理会旁人的说辞。”
琴娘倒也不怎么推拒,一口应下了。
当下,一应收拾妥当,陈婉兮便领着琴娘出门到了院中。
宴席果然放在院子西边的一株老合欢树底下,一旁还有一处太湖石堆叠出来的假山石池子,池中有一汪碧水,仲春天气,水面飘着几片莲叶。
红木嵌琉璃面八仙桌上四碟八盘,菜色考究,色香俱全,盘子皆是描金细瓷,青花瓷海碗上扣着盖子,安放了三双紫檀木包银筷。
于成钧未来,陈婉兮便拉着琴娘先坐下闲话。
只片刻功夫,于成钧闻讯到来。
他将一院子的人睃了一遍,目光便停在了陈婉兮脸上,也不问琴娘的事情,而是说道:“我儿子呢?”他忙活了大半个上午,这会儿好容易清闲下来,想着总算能瞧瞧自己儿子了,然而走来看见了一院子的人,唯独没瞧见自己儿子。
陈婉兮微微一怔,旋即一笑:“午饭时候,孩子太小,怕他跟来吵了王爷清净,奶母喂过放在房中了。王爷远途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