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
郭暧见了,连忙上前几步,带头施礼。其实,也是为了更近些看清道人的样貌。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郭暧拉着李长笙几个人,一起躬身致谢。
“你们不用谢我。是我这位徒儿,不忍看你们命丧黄泉,适才救了你们。”
小道童一听,伸着舌头,冲李长笙做了个鬼脸。
李长笙脸一红,倔脾气还在,也冲那孩子做了个鬼脸。
“你们闹够了吧。”
道人的语气谦和而不容忤逆。李长笙这金枝玉叶之身,也当即低下头来,且看郭暧同他怎样说法。
道人说话时,脸上一点表情没有,连口唇都是微微开合,似乎并不惊异他们的到来,没有责怪,也并不好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几个人的性命无忧,虽然不是这位仙长亲自出手,至少他对自己徒弟救人的事,并无责备。
郭暧替李长笙道过谦,当即表明了身份和来意。
“还请问仙长,这里可是山外玄山楼外楼?”
“果然是那孽障指使你们来的?”
“这——”郭暧一时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来这里的确是山外山楼外楼了。只是这道人虽然语气平和,措辞却流露着不悦。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道人当即起身,踱步到了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侧脸看向四人,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可是,就在道人一甩拂尘的刹那,郭暧顺眼望去,就见道人身旁的桌案上,分明放着王道士交托的蓝布包裹。字条,业已被取了下来,压在一旁。
这定然是读过了。
不好。王道士字条上再三嘱咐,一定要在自己的事情办妥后,才可将东西交给他的师兄玉清子。恐怕若给他先看到包裹中的东西,也许会对自己要办的事情十分不利。
郭暧心里云水翻腾,思虑片刻,横下心来。
“正是玉京子道人,王道士指点我们前来。只是,并非受他指使,乃是我等请求他指点迷津,所以才擅闯宝地。还请仙长莫怪。”
郭暧当即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敢有所隐瞒。
“哦?高仙芝的画?”
听道人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随身带着那画卷,伸手探摸,才发现自己的包裹就在身上。想来是那道童搜了几个人的身,发现了王道士的蓝布包,才拿了去。其余物件,并未动过。
这道人是秉持操守之辈,事情应有转机。
郭暧双手捧着装画的竹管,上前几步,在距离道人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尔等还怕贫道欺你不成?你且把画拿来,待我验明真假。”
郭暧不再犹豫,取出画卷,为道人展开观瞧。
道人眯眼一扫,当即圆睁双目,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佩服。佩服。”
“敢问仙长,正是玉清子前辈么?”
“正是贫道。高将军近来可好啊?”
“这。高将军数年之前,便已故去了。”
“哦?他竟然死了?”道人嘴角微微扬起,轻声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太相信郭暧所说,也并未质疑什么。
李长笙将高仙芝在潼关的遭遇说了一遍,只说是边令诚矫旨冤杀了高仙芝。
“噢。是这样啊。”白鹤道人听她讲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就像在听不经世事的孩童谈论新奇的见闻。
“喂。你这道士好不近人情,一代名将就这样被人冤杀了,你还笑眯眯的。”
“呵呵。生老病死本是平常,更何况贫道远离红尘太久,人情冷暖,本不在我考虑之内,”白鹤道人瞅着李长笙,不急不缓的说着,“只是不知这件东西,王子殿下,您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是说了么?高将军委托给李嗣业将军保管的,李嗣业将军又交给了我父王。”
“哈哈,或许贫道该称呼你一句郡主殿下,你仔细想想,高将军为什么会本门的密术呢?” 白鹤道人轻举拂尘,指了指郭暧手里的画卷,“对于这件密画,甚至这件竹管的来历,贫道所知未必比你少。”
“这——”李长笙想了想,继续说道,“仙长的意思,这幅画的确是高将军所画?可玉京子道长说,普天之下能做出这幅画的除了您,不会有第二个人。”
“呵呵,他这样想倒也没错,有些事他也不知道,这幅画的确是高仙芝所作,”白鹤道人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这密画之术也是贫道教他的。”
几人听到这里,既觉惊讶,又恍然大悟。这样的话,的确更能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是这样,”李长笙微微躬身,施了一礼,“方才有所得罪,还请仙长莫怪。这样说来,仙长是高将军的师长?”
“非也,非也。我教他密术,但并非师徒,算是朋友吧,我看你挺维护高仙芝的,我且问你,这画卷你到底从何处得来?”
“这——”李长笙斜眼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