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月真是南蛮的探子,那刘桥作为她强留在村中的跳板已经起到了作用,这之后无论是怎么演,只要刘桥不将她赶出门去便行了,未必要和人卿卿我我。
不过……“她到村里也有些日子,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薛嘉禾问。
“差不多了。”孙大嫂道,“这不,今日刘桥还托我去长明镇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些药回来,说是给阿月喝的。”
“阿月做工换的钱看来不少?”
“哪能!”孙大嫂一哂,“她伤还没好全,再怎么也就是挣口饭吃,刘桥是瞒着二丫来找我,让我替他垫钱赊个账的。”
薛嘉禾这下倒是有点惊讶了,“这落花可是砸在水里狠了。”
听起来,刘桥对阿月是相当的死心塌地,虽说不知道这死心塌地能持续多久,不过哪怕只是几个月,也足够长久了。
“可不是?”孙大嫂一拍大腿,“我就想着,刘桥和二丫也不容易,这么点小钱便算了,还是不找他还钱,就当邻舍隔壁行个方便吧。”
“这钱我出吧。”薛嘉禾想了想,她道,“反正我今日也是要去医馆拿药的。”
孙大嫂连连摆手,“这怎么使得,明明应了别人嘱托的是我,不能麻烦你。”
“可别和我争这个了,”薛嘉禾半撒娇地道,“对我来说才是真真一点小钱,哪里比得上你和孙大哥帮我的忙?”
孙大嫂一愣,无奈道,“夫人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和你争……”
薛嘉禾朝她灿烂地笑出两个小梨涡。
钱当然是小事,但以孙大嫂的性格,一定不会昧下这点功劳,而是会如实告知刘桥药材的钱是谁代付的。
只要刘桥知道,阿月便也能知道。
薛嘉禾想看看一直安安分分的阿月会不会借着这微乎其微的机会来和她攀交情。用这一点点小钱试探一下阿月,看她会不会露出破绽,还是相当值得的。
季修远上次到长明村时,担心薛嘉禾的钱不够用,还坚定地给她又塞了不少——可实际上薛嘉禾之前从汴京城带出来的那些都还只用了一小半,这还是在长明镇上购置了不少产业之后的结果。
长明村附近物美价廉,过日子的成本简直低得难以想象。
马车在入了长明镇后便缓缓停下,孙大嫂将刘桥交托的方子交给薛嘉禾,约好了在驿站碰面的时间,便分开走了。
薛嘉禾下了马车,转脸往镇子中心看了一眼,察觉那里比平日要吵闹上不少,似乎有什么庆典集市之类的在办。
不过这同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长明镇那群不务正业的二世祖早被容决挨个清理干净,唯独一个剩下的崔公子此刻也在老远的书院里乖乖念书,这长明镇对薛嘉禾来说理当是个十分平静的地方。
薛嘉禾抱着孩子绕过马车,横穿过街道后侧脸看向一直护在她身边的容决,直白道,“我手脚健全,路也不滑。”
容决低头看她,“小心为上,长明村都有他们的人,镇里或许也有。”
薛嘉禾想了想,歪头道,“那你该多注意自己的安危,在身边多带些人。”她说罢便跨入了医馆的门。
容决:“……”暗卫确实又调了一批过来,当然不和从前一样监视薛嘉禾的一举一动,而是在暗中担着护卫的工作,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她的院子和身边。
薛嘉禾去医馆是熟门熟路的了,眼看着到了四月下旬,她的身体也没有丝毫不适,老大夫随口问了她几句,又切过脉,便将她放走了。
临离开前,薛嘉禾没忘记掏出刘桥的手写方子给医馆抓药的师傅也要了一份。
抓药师傅奇怪地看着方子,道,“这不是我们医馆的大夫开的吧?”
薛嘉禾颔首,“是帮人带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倒是没有……”抓药师傅皱着眉数过方子上的药材,“看着有些像滋补的药,但又有点不太对劲……罢了,夫人稍等,我将这方子的和你的分开包起来。”
“好。”薛嘉禾点头应了,脑中转了一圈自己身边懂医理的人,最后还是将取回的药方交给了容决,“他说的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