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一片寂静中洒向大地,万物透着生机勃勃。
调皮的阳光在眼皮上跳动,方淼不舒服地抬手,刚抬了一半,就被连心的疼给痛醒。
“什么情况?”她低声吐槽一句,眯着眼睛爬起来。
手勉勉强强触到背后的疼处,轻轻一碰就几乎让她倒吸口凉气。
方淼顿时睡意全无,她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是在自己家里,几秒后,目光在一处停滞。
一室静谧,暖色的阳光给整个屋子笼上一层温馨的气氛,严铮静静的坐在床尾,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那张看起来有些虚幻的侧脸,让她不禁想伸手触碰。
而这个念头刚出现在方淼的脑子里,他就动了一下,片刻后,毫不意外地醒来。
四目相接,他沉静的眼波中带着探寻,落在她小巧的脸上,而她一动不动,竟也忘了做出反应,模糊的记忆中有他抱着她安慰的声音,更有梦境中殷莱警告的话语萦绕在耳。
好像,许多事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你背上有伤,我今天陪你去趟医院处理一下。”他避重就轻地说。
然方淼的关注点并不在去医院这个问题上,“伤?”她轻触后背,眉头一点点蹙起。
严铮知道瞒不住,索性解释了昨天咨询所的事。
方淼不知做何感想,有些逞强、置气地说:“不用了,也不是太疼。”说罢,像是为了证明,她跳下床,如常地走了几步。
见状,严铮是无言以对的。
殷莱出现过的事就此没再提起,严铮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吃完一同出发上班,中途分开。
到达律所时,方淼和孟朝歌商量好似的同时过来,确认过眼神,孟朝歌马不停蹄地拽着人往办公室跑。
“淼淼真的是你吗?”一关上门,孟朝歌就把她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见方淼点头,又道一句:“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她双手合十面向窗户,脸上带着搞笑的虔诚。
“说起来也是的,前前后后确认治疗已经一个月了,严医生居然毫无进展。”
听言,方淼心一沉,不由想到了严铮说的“她替我挡了那一凳子”。
若是如此,他又是否会对殷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甚至……她不敢继续想,如殷莱梦中所说,她把他当做自己生命里的星光。
她不怕黑暗,而是害怕在见到光明后,再一次坠落于不见光的世界中去。
“淼淼?”
“嗯?”方淼愣神,恍惚反应过来,眼神聚散。
“你怎么了,看你是有心事?”
“没什么。”她捏捏眉心,坐到椅子上,很快又问:“昨天,苏宁有来过吗?”
一提起这个,孟朝歌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有,你说她是撞到人受了打击,可现在这种情况哪里容得下她神伤?反而是我们,皇帝不急,太监急。”
孟朝歌说的没错,方淼曲指在桌上轻敲几下,骤然又停下,坚定问:“你之前查到周宇的病房是在哪?”
——
不出半小时,方淼抱着一大束花出现在市医院门前,根据孟朝歌说的,她进去后,果然顺利找到了病房。
周宇的病房明亮又宽敞,通风条件也很不错,很适合植物病人休养。
方淼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进去。
病房内,苏宁从水盆里捞出毛巾,又稍微扭干,动作熟练擦拭着病床上人的脸庞。
方淼把花束放到床头前,静静等待她做完这些日常工作。
安静是医院里惯有的氛围,可这间病房里,安静到让人压抑的地步。
“方律师,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把毛巾放回水盆里,手指轻抚周宇的脸颊。
她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再方淼心间惊起不小的风浪,隐约她能猜到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果然……
“我觉得在指纹鉴定结果出来后,作为被告立案,也无偿不是一种解脱。”她说到这就笑了,指尖顺着周宇的角落来到他的眼角,也不知这笑,到底是为自己的所思所想,还是此刻的岁月静好。
方淼五官沉静,实则心绪万千。
她曾听一名医生说过,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那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苏宁呢?一心求解脱,纵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在法庭上倾尽全力,又能如何?
方淼片刻失语:“周宇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吗?”她轻声重复反问,少有的平静伤感:“医生说他可能这辈子都是植物人了,我当初想过,带他回家吧,守在他身边照顾他。”
那时的苏宁才22岁。
“可我听说,只要有充分的医疗手段支持和临床护理,包括插管保证营养供给,持续植物状态的病人可以存活数十年。”苏宁闭了闭眼睛,控制情绪,再次开口时,就连面部表情都很僵硬:“刘哲成是个富二代,只不过喜欢一个人打拼才去酒店做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