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默睡到中午才醒, 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在气海中充满兴味地观察那一团新出现的能量体好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团小小的东西, 长默心里莫名充满喜悦的感觉，忍不住想逗逗它。
“你是什么？”
一条小枝芽伸了过去, 轻轻在浅金色的外壳挠了挠，光晕一闪一闪的，像在对他回应。
咕噜——肚子适时做出一声大大的抗议。
“醒了？”德胜给长默拿了外袍过来：“不多睡一会儿吗？”
长默看看已经挪到被子中间的日光, 脸微微一红。从床上起了来。
因为昨晚有过清理，现在他身上很清爽，后面一开始强烈的不适也在异能的恢复下好转，身上仅仅遗留一点酸痛。
长默维持淡定的表情连身上明显的痕迹也消去, 问：“启淳呢？”
德胜道：“殿下早些时候就起了，办了会儿公, 您没起来，就带着小长欣去外郊猎兽, 殿下恐怕是想亲自打些山珍和地鲜给您尝尝。”
长默“哦”了一声, 笑道：“长欣那丫头怎么也跟去了？不会给他寻麻烦吧？”
德胜想起一大早王子殿下宣布所有权那副德性, 一脸尴尬：“怎么会呢？”
长默倒是诧异殿下居然会带长欣去狩猎，先头他还担心他们两个人会闹别扭，如果他们能亲近, 最高兴的当然是长默。他问道：“长欣早上来过了？”
德胜道：“来过了。说是快要新年，过来跟你商量采办年货的事。”
长默一拍头：“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好几天前就说好的，这丫头恐怕要不高兴。”
德胜在旁边委婉劝道：“您看夫人那边是不是要添一点下人使唤, 以后还有其它一些事不会少，该培养些衬手的下人，这些事可以直接让他们去做。”
长默应道：“慢慢来吧。”
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过上普通富绅一样的生活是不难的，不过可能是以往所形成的简朴习惯，现在父母那边虽然有一个小丫头帮忙洒扫庭院，哑二在外头身边也跟了个会操持的掌柜和小厮，但大体也是维持以往的生活，瑛娘在家里做饭替家人缝补衣物，哑二白天穿着光鲜的衣服在外头当了一天老爷，回家衣服一脱，照样如以往一般抬水劈柴，照料牲畜，就是长默回家，能上手的活儿也是不含糊的，家里唯一远离家务事的大概只有长欣，倒不是她懒，这丫头没耐心，坐不住，当然，长默这个哥连洗脚水都帮她打，也没舍得让她做什么重活就是了。
一家人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长默也看得出，与其当老爷让人伺候着，当一个贵夫人聊些风花雪月，品茶调琴之类的“上等人”的生活，他这对父母好像更喜欢维持从前那种朴实的活法，长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样的家更让他感觉温馨。
不过德胜的提醒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以后他跟启淳在一起，家中应酬交际肯定也要跟着复杂起来，不可能再维持现在的样子，所以渐渐还是要做出一些改变。
长默想了想，就把这件事交给德胜，人则没有要他那边现成的，等他娘去牙行那边挑一些身世伶仃又比较小的，在德胜这边借一个擅内务的，慢慢教起来就是。
他这边利索地吃好饭，回到瑛娘那边，两处院子就隔着几条巷子，很是方便。
瑛娘的确是开始要忙准备年货的事，他们家亲戚单簿，勉强算走得近的就一个哥哥，家中交际主要集中在儿女这边，所以瑛娘还得问问长默的意见。
瑛娘这几天其实有一些心事压着，看到中午过来的长默，连忙凑上前：“吃过饭了吗？”
长默道：“吃过了。”
瑛娘问他：“昨晚睡在那边屋子了？”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家里头也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长默应了一声，连忙又跟瑛娘道歉，原本不回家住就该提前说一声，结果昨天和启淳的争执把长默弄得有点懵，他表面淡定，其实还是受到影响了，晚上又为了壮胆喝了一点酒，彻底就把家里忘了。想着又是心虚，把眼光移开不太好意思直视他娘的眼睛，说道：“启淳这几天在这边，我先跟着住几天，等他回去我再回家来。”
瑛娘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心情可就复杂了。
当母亲的，儿子的变化，哪能不知道。
家中莫名其妙多了个殷勤得不像话的年青人，又怎么能不多想。
等儿子把脸一转，露出原本掩藏在领口之下一处痕迹，那是长默使用异能时漏了的一小处地方，都当娘了哪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道：“那小公子跟你挺好的吧？”
长默：“嗯。”
瑛娘道：“你跟娘来房里一下。”
他莫名其妙跟着进去，瑛娘道：“把手伸出来。”长默就伸出手，冷不防瑛娘一根柳条抽在他手心上，骂道：“你还瞒着娘，你跟那小子在一起的吧？”
长默：“……”
“在一起就在一起。”瑛娘继续骂道：“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