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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2 / 4)

而那只名为“遥遥”的小狼狗还很应景地对着蒋天遥龇了龇牙,恶狠狠的,超凶。

蒋天遥:“......”

谢昭眼底戏谑渐深,一手撸着黑背的脖子安抚,一手轻轻地赏了蒋天遥一颗“爆栗”,冷冷下令:“睡觉。”

“不,你等等。”蒋天遥觉得自己受不住这委屈,满腹狐疑地看向了小狼狗的下三路,“蛋蛋呢?你你你还把人给绝育了?!”

谢昭起身,一把将狗子抱进怀里,对床上的人投去了关爱智障的目光,叹气:“别这样,人家是个小姑娘。”

说完,主人就拎着狗出门了,留下一只遥遥石化在床上。

床底的智能夜光渐渐熄灭,蒋天遥裹着被子,一翻身,在昏暗中默默看着床头柜上那张相片:谢昭手里抱着一只几个月大的小奶狗,浑身黑不溜秋毛茸茸,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又圆又水灵。而谢昭侧着脑袋,垂眸吻它。谢昭额角到鼻梁拉开一条冷硬的轮廓,嘴角却笑得宠溺而温柔。

蒋天遥耳畔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小时候可爱......”

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蒋天遥将一个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埋进柔软的枕头,闭上眼睛。

......

蒋天遥第一次见到谢昭,是高一那年的大年三十夜。

他爹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没脸回奶奶家吃年夜饭,路边随手买了点卤味,爷俩就在家里随便打发了。家里热菜没有,二锅头不少,蒋天遥都没怎么吃饱,他爸就在那儿一个人使劲喝闷酒,结果喝着喝着突然腹痛,呕血不止。

燕安市每逢过年人口就急剧减少,一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地横穿冷清的城市,把人送进了燕安总院急诊室。

酗酒引发的急性胰腺炎,情况十分危险,得立刻手术。

大年三十的医院,除了急症室热闹,走廊里都没什么人。就这样,蒋天遥一个人在手术室外枯坐了几个小时。

凌晨一点的时候,手术室红灯灭了,人没救回来。

主刀医生是年夜饭吃了一半,十万火急从郊区老家赶回来的。偏偏运气不好,他赶上了一台胰腺炎中最凶险的坏死性胰腺炎,再加上蒋父常年酗酒,各个脏器都耗损严重。就这样,主刀医生饭没吃成,人也没救活,新年以一种令人极不愉快的姿态开了篇。

他带着一身煞气与疲倦推门而出,随便打发了手术室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也就是春节强制留院的实习医生谢昭,去处理病人家属。

其实,当手术室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蒋天遥就知道了结果。

他甚至都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好好一个温馨的家被他赌得四壁萧条,债台高筑。爸爸酗酒后时常家暴,最后把妈妈也给打跑了。

以至于现在十个电话打过去了,他妈都没有接。

但似乎......无论那人有多不好,却也都是他的爸爸。

他没有爸爸了。

蒋天遥陷入了一种无声的矛盾,所以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坐在长椅之上,一言不发。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人影来来去去,听着医生护士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大脑一片茫然,就好像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清。

谈不上悲伤,只是死寂一样的麻木。

直到蒋天遥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哥哥,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刷手衣,眉目英挺,绷着脸似乎有点紧张。

蒋天遥看着那个大哥哥向自己走来,看着他单膝点地蹲在自己身前,看着他那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歉意与悲伤,看着他开口,低声而真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蒋天遥没哭没闹。向来浑身是刺的一个人,难得乖觉得像一只小鹿。他眨眨眼睛,怯生生地和人再次确认:“我......我没有爸爸了?”

谢昭喉结微微颤抖,熟背于心的死亡通知在此时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这是他从医生涯中,第一次在手术台上接触死亡,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给病人家属发死亡通知。

蒋天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无措——那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蒋天遥竟然有点担心他一开口就哭了。

但或许,正是谢昭眼中的炽热与悲伤,让蒋天遥在心底,对这个陌生人打开了一扇共情的小窗。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梗着脖子,像一只很凶的小奶狗,瞪了谢昭一眼:“不准哭。我爸不是好人!”

一句话让谢昭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他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小孩脑袋:“那现在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刚才那句话似乎是耗尽了蒋天遥所有的力气,他把怀里的羽绒服搂得更紧了一点,细手细脚的,缩成了一团更小的球,小声道:“我想坐一会儿。”

谢昭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便回来坐在凳子上静静陪他。没过多久,他突然想起什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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