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鸣衍突然赶到。
他用轻甲剑把寄生虫切割成两半,恰到好处的救了原主一命。
虫族微粘的棕色尸液顺着剑身滴答下来,正好落在小九脸侧。
而当何鸣衍俯身询问小九没有有事的那一刻,原主失神地凝视着他,平生第一次懂得了一见钟情。
何鸣衍把小九要到了自己身边,他对原主笑着说:“你好有趣。”
他没对原主做过任何标记性的行为,只是取了原主的一点信息素和一管血。
等何鸣衍从外面回来后,他双眼发亮地对原主说:“你对我很重要。”
传言里都说何鸣衍虽然生性戏谑恶劣,但是却一诺千金,他也对原主说:“我从来不骗你。”
在所有的omega中,原主是他留在身边,然而又没有碰过的唯一一人。
那时候,原主以为这就是尊重。
连一次小型战役时,何鸣衍也带着原主。原主以为那是那是恋爱的开始,殊不知只是噩梦到来的前兆。
就是那次战役,何鸣衍带领部队撤离,却把原主留在当场。
原主先被虫潮淹没,然后又被何鸣衍救出。
何鸣衍激动地在遍地虫尸里扶着小九的双肩,双眼亮得胜过原主从前看见他的每个时候。
他对小九说:“原来你的信息素,真的可以用来做吸引虫族的诱饵。”
后来,小九居住的地方就换成了实验室。
出于技术上的壁垒,从他身上提取的血清和信息素都会很快失去吸引虫族的效果。只有他本人才是一个活着的大型吸虫器。
有几次,实验在紧要关头迟迟得不到进展时,研究人员差点把小九的生.殖腺切下来。
最后,经过研究发现,像是小九这样体质的人还有很多。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omega。
这下子,原主连在实验室受到戴着镣铐的保护的资格都失去了。
他从此住进了笼子,被何鸣衍或者其他人带往各处战场,作为诱饵。
偶尔那个笼子也会被运往宴会,他将作为“第一个发现诱虫体质”的omega进行展示。
宴会上贵族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猎奇的东西。
后来原主被何鸣衍出借几次——没错,作为可以反复利用的战术资源,他每次被“支出”都是要做借记手续的。
何鸣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和原主说话,可这只让原主感受到恶心。
原主拒绝交谈。
何鸣衍抱怨他不知好歹,太没意思。他恬不知耻地和原主说:“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你怎么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价值?你现在还会在名利场里做交际花!”
“……”
他竟然真的有脸说出这话。
交际花至少有自由,可小九没有;交际花至少大多数时候生命无碍,可原主不是;交际花能保有自己微弱的尊严,可原主的尊严全都被泯灭于那个实验室。
甚至……至少交际花发.情期的时候,不会因为“不能污染信息素”的理由,连一只抑制剂都没有,被要求自己熬。
在某次战役中,小九又被何鸣衍抛了出去。
从何鸣衍的神情、姿态、语气中,他感觉到了这场战役的胶着和焦急。
他有预感,这回不是战术性的使用,纯粹只是为了保命而做的埋伏。自己作为引开虫族注意力的诱饵,即将死在这场战役里。
临死之前,原主出于求生的本能向何鸣衍哀求,他求何鸣衍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然而何鸣衍反问他:“你的命难道不是我救的吗?”
“……”
“现在轮到你还给我的时候了。”
“……”
最后,原主被如潮水一样的虫族大军淹没。遮天蔽日的黑暗,这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印象。
————————————
洛九江把光屏上的内容阅读完毕,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系统心惊胆战地感受到内部亮起了一半红灯警告,他试探性地问:[宿主?]
洛九江不言不语,只是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恰逢此时,宴会上有人宣布:“为了助兴,我们今天特意搞来了一只低级虫族驮行者。让我们亲眼见证一下‘诱虫人’的神奇吧!”
一只被锁链禁锢的虫族被人放出,径直冲着洛九江的笼子扑来。
大家啧啧赞叹地观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都是见证新鲜事物的好奇。
在小九的资料里,为了取乐,故意在宴会上放出虫族来扑小九的笼子,甚至让小九离它们只有一臂之遥时再行击杀,都是发生过的事。
这些人想看原主的尖叫、哭泣和哀求,就如同古地球时代观看斗兽的刺激。
一声声窃窃私语的“他要吓哭了”、“骨头都已经软了吧”、“如果不是不能碰,这样的omega还真是惹人怜爱”等字眼,已然飘进洛九江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