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用控灵咒控制五魂珠之后,林深在镜之森的一座小木屋里躺了十天。 释放五魂珠力量的巨大冲击,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元气大伤。 那是一间很古朴的木屋,屋里空空荡荡,除了她身下的床和床边的木桌木凳就再无他物,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发出悠悠的光,勉强照亮这间不大的屋子。 林深身上盖着一间厚实的似乎是用某种干草编织成的褥子,身下的床也是干草铺成的草垛,柔软暖和,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即使不动,疼痛也已经蔓延全身。 鹿和道长赶去了林深的世界用了时空沙漏施了法,将人类世界那边的时间定格在林深他们来的那个周五晚上。” 一语成谶,林深真的用沙漏实现了自己饱饱睡一觉的梦想。 十天里,林深都吃了一些很少的东西,是鹿按照人类胃口给她熬的米粥。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昏昏沉沉的,模糊中榕爷爷来看过她,道长来过,令狐和章元也来过。 他们会在林深跟前讲一些话,让林深不要担心之类的,林深如果没睡着可以听到,但是没办法应答。 好像还有一个老太太,哑着嗓子、驼着背,好像在絮叨着“人类小姑娘啊”之类的话,然后给林深灌下一些稠稠的、味道诡异的液体。 每当这个时候,林深的反应最强烈,承受着全身的剧痛也要挣扎——实在太难喝了。 鹿会趴在床头安慰她:“姥姥的药很有效的,喝了恢复得快。” 每次喝完,林深都会沉沉睡去。 第十天的时候,林深终于清醒了。 身体的疼痛感还未完全消失,但是意识已经恢复,她被包裹在草叶的香气中,眨巴着眼睛看着透过门窗照进小木屋明媚的阳光,一阵窸窣的响动,林深想要起身。 鹿走了进来,看到林深醒了,有几分意外和惊喜,快步来到干草床铺面前:“林深,你醒了。” 林深张了张嘴想说话,嗓子眼那点痛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除了偶尔的梦呓,她已经十天没完整地说过话了,身体的每一部分都需要时间苏醒。 从身体每一处翻上来的疼痛好像提醒了林深什么,她狠狠瞪了鹿一眼,又蜷身缩回毯子里,整个人都缩进去,再也没看鹿一眼,也没和他说一句话。 鹿的脸上还挂着笑,被林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僵在那里,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林深,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林深蒙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又过了很久,鹿小小声地问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是的!林深在心里呐喊,她在生鹿的气了。 之前的淡定和宽容,是因为不知道这颗五魂珠会带给自己如此的危险和痛苦,现在她知道了,她就很生鹿的气,而且她真的后悔了。 林深很久没说话,也没探出脑袋来,鹿也站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重重的气。 一阵轻微的响动,鹿好像出去了。 林深还在气闷中,继续在毯子里憋着。过了一会,有人进来了,想掀开自己的毯子。 林深以为是鹿,拉扯着自己的毯子不让他掀。 “小丫头,你不闷得慌吗?快憋坏了吧。”是道长的声音。 林深这才慢慢将半个脑袋探出毯子,确定只有道长一个人以后,才终于将毯子掀开,露出憋得通红的小脸。 道长还是一贯的笑模样:“经历了生死劫,现在知道多危险了,没办法原谅小鹿了。” 林深没承认也没否认。 道长随手抽过木凳坐下:“你这样,小鹿会很伤心的,他本来就已经够自责的了。” 林深撇撇嘴:“他活该。” 道长饶有意味地看着林深,也没有替鹿争辩。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看道长不说话了,林深纠结了一会,忍不住问道长:“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啊,是不是会有后遗症啊?” “如果按照常人来说,这么重的内伤,你就算侥幸留一命,差不多后半生就要躺在床上了。” “啊——?”林深没注意到道长说的那个假设性前提。 “别慌,别慌。”道长安慰道,“你现在又不是常人。” 对啊,我已经不是常人了。林深想到这一点,心情有点复杂。 她犹豫了一会,低着头问道长:“道长,当时踌躇满志地说要去练五魂珠的是我,现在如果说要放弃,你们会不会笑话我啊。” 道长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有什么好笑话的呢,害怕也好、退缩也好,都太正常了,有的人遇到你这种事,可能连炼珠这件事都不会想,就坐等着小鹿做好一切就行了。” 林深感激地看了一眼道长——此番经历让她真的害怕了。 “可是林深……”道长不再笑嘻嘻地,“你没得选了,也不能退缩。” 林深晓得道长的意思,低声说:“我知道,即使我不去寻五魂,不去炼珠,为了控制住体内的五魂珠我也必须要修炼,但是躺在这里的几天里,我醒着的时候会想,只是修炼都那么危险,去寻找炼珠的材料的时候,会不会更加……” “林深。”道长打断林深的话,“这是一部分原因,也是你没得选的原因,可是我很希望你跟小鹿一起上路去寻找五魂呢。” 林深有点不解:“哎?为什么?” 道长想了想:“可能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人吧,即使我现在已经不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但是我也曾和你一样,是个人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一样要经历喜怒哀乐、一样要面对生老病死,那天我们告诉你修炼个几百年或许可以控制体内的五魂珠的时候,你却说你不愿舍弃双亲而拒绝了,我很动容。” 林深不禁有点奇怪:“道长是被我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