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困,但是他怕林遥困。
“你,要不要睡会。”
“我吗。”林遥意外道,“不用。”
“……可我想抱你。”他低头看着林遥腿边的阡城。
“……”林遥招手让他过来。
他靠近了。
“就坐近点就行,抱着会让你很累。”林遥道。
“阿遥可真体贴,怪不得夜星这么喜欢你。”
“……”林遥把手里的书架他脖子边,又好气又好笑道,“别胡说。”
他不说话,靠在轿背上感受着车身轻微的晃动。
走的是官道。
因为他们走的慢,偶尔会过来几匹马超过他们。
或者对面过来几个赶行的商人。
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的时候,驾车的兄弟已经靠边停了,应该是给什么人让路。
掀开车门的帘子,赶车兄弟往旁边让了让,他弯着腰走出去,只看到一个囚笼,里面坐了一个睡觉的人。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后面是一队骑马的官兵。
看打扮,应该是王城那边来的。
去哪,去岳阳城吗。
等他们过去,他被热烈的阳光吓回来,坐到林遥旁边。
“怎么了。”林遥给他递一杯酸梅汤。
“嗯?应该是有犯人要带去转换地方吧。”他接过来,抿一小口,“郎京那边来的。”
他最起码也在这里呆了两年,看服饰猜地方并不难。
“那边出事了?”林遥看他一眼。
“……阿遥,管闲事管到郎京去了。”他憋着笑道。
意有所指。
林遥体会出来了,瞪他:“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管你。”
君陌笙不知道说了他几次多管闲事了。
为了谁?当事人还好意思出言笑他。
杜百落嗯一声,又乖乖巧巧道:“君上的大恩大德,我可记着呢,这不是以身相许了吗,还不够?要不把心挖出来给你得了。”
“……”林遥嘴角微微抽,对外面喊道,“赶车。”
“是。”车夫兄弟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
郎京,不同于岳阳城的山明水秀,更为出类拔萃的要属他磅礴的贵族气质。
地理位置优越,灯火通明中闲散人游街遛鸟,连逗个蛐蛐都透着奢华的本质。
更多喧闹处要属赌坊花街,这里的人好像都是钱多的没处花,在寂寞又空虚里千方百计地寻着乐子。
甭管入流不入流,能把人逗开心了,都能混口饭吃。
他们一辆车不赶早不赶晚,有时候还停下来找个凉棚歇歇脚,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
好在夏天的夜来的晚,人们也都睡得晚,进了城依旧人山人海。
他们找到了租马匹车辆的店户,交了凭执单,退还了押金,才悠闲地赶出来去找住的去处。
赶车的兄弟没走。
杜百落一边问路找客栈,一边回身去看。
夜星和那兄弟并排走在林遥身后,替他挡着人流。
这个总是光彩夺目的人,就算没有刻意打扮,也总是能招惹不少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问了一个买玉钗的姑娘,得了个准确的说法,又看着那摊位上的玉钗子想着些馊主意。
他喊夜星:“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夜星不给他面子。
他也不在意,继续道:“这么多好看的钗子,感觉挺适合你,小姑娘长这么漂亮,该好好带些首饰,才有人喜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