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给了,也会反悔。赵长垣在心中默默补充。
赵长垣看着龚玥玥的眼睛,微风卷过来,带得竹叶沙沙作响,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诡异。许久都不曾有人开口,半晌,赵长垣叹了口气:“阿婉,你不必故意来激我。”
龚玥玥背地里撇了撇嘴巴,一副嫌弃的神情,我若是不故意激你你能自个儿开口?
赵长垣拿龚玥玥没有丝毫办法,便只能再次叹了口气,瞧了龚玥玥一眼之后便自顾自朝前踱着步子,龚玥玥知道这人既然说了方才那话,是一定会开口告诉自己的,故而也并不着急催促,就这么跟在她身旁慢悠悠走着。
“阿婉,在此之前,可否先回答我一件事?”赵长垣的声音响起,不知为何,竟有些压抑。
龚玥玥好奇地扬了扬眉:“什么?”
然而,她与阿巡自由一同长大,早就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若要叫她疏远阿巡……也是实在做不到。她何尝不知浚风的想法,更知道浚风不喜她与阿巡寻走太近,毕竟,若是浚风与那王莺时走的太近,她会想杀人的。
“我……”
“阿婉,你心中如何想的我懂得,然而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因愧疚而一直不肯疏远于他,你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阿婉,明知你不能与他在一处,却还要这般接近于他,你以为不疏远便是对他好,可是阿婉,赵巡他心悦于你,你愈是靠近,他愈是放不下。”
“这不是为他好,而是害了他。若是能疏远开,他才有可能忘掉你、放下你。你的靠近只会一次次的撩拨他心中残存的希望,也只会让他绝望。”尽管是这样说,然而赵长垣心中并不确定,他并无一直能将龚玥玥留在身边的信心。
“阿婉,我承认我忌妒,然而,你这样真的不对。若是给不了他,你的靠近便只能是一种折磨。阿婉,你不懂求而不得的滋味。”
这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龚玥玥的心坎里,也说到了赵长垣的心坎里,求而不得的滋味他最是有体会。那种感觉,相比万蚁噬骨,尤甚!
龚玥玥看着赵长垣,良久都不曾开口言语。
“我……或许的确不大懂得求不得是什么滋味。”龚玥玥微微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昨晚……有些忽略了你,是我不好。”
“我只是心里好难受,我也不知自个儿究竟是怎么了。我心里头清楚,即便他不提,我也觉察得出,过了年节,阿巡他就该回去了。”龚玥玥忽地就落下了泪来,“我好害怕他回去,我总觉得,若是经此一别,他日再见,便再不能这般平和相处……”
龚玥玥将头抵在赵长垣胸前,抖动着身体低声啜泣着,看得赵长垣嫉妒又心疼,赵巡总是能轻易夺走她的目光,总是能轻易走进她的心里去,甚至还惹她哭了。
赵长垣伸出手轻轻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要想太多,你若不想与他为敌,这仗我们不打就是了。不要哭了,我看得心疼。”
龚玥玥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长垣,问道:“你说什么?”
赵长垣轻笑着以指代梳替她理了理头发:“我说,你若不想与他为敌,这仗我们不打就是了。”
“赵巡此人颇有些治世之才,这不需我再多提,我那二弟虽闲散了些,却也并非平庸之辈。这天下瞧这『乱』了,实则大致还是安稳的,我与他二人划地而治,如此也免了再大肆劳民伤财,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至于赵斡那里,根本不足为惧。自打几年前先帝驾崩,这天下岁虽着,但大多国土仍是攥在赵家人手里,各地虽有些划地为王的小势力,却也尽可不必放在眼中。”
“唯一值得瞧上一眼的便是那如今占着邵集郡的纳兰记石,但那人占了地方也不曾往周边扩充地盘,也不曾称王,瞧着便是个没野心的,想要交好并不难。”
“你这想法,也忒没心眼儿了些。”龚玥玥骂了一声。
“我能如何,还不是叫你给闹的!”赵长垣轻轻刮了刮龚玥玥的鼻子,“你安心便好,赵巡那头自有我去说,他会同意的,如今可满意了?”
龚玥玥沉默了:“你不必为我如此。”
赵长垣笑了,其实,若非顾忌着你,你果真以为这天下还能如这般平静?正因我与赵巡都不想叫你为难,才迟迟不肯动手啊!阿婉,纵你聪明绝顶,这事关己身,你也是看不清的啊!
“我何尝不是存了私心,你身子不好,若是带着你,叫你受苦受累,我可舍不得。再者,若是往后四处征战,可哪里有工夫陪你,嗯?”赵长垣忽然在龚玥玥腮边偷了口香,随即就快速闪身躲出了几步远,笑盈盈看着她。
龚玥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回神后便狠狠瞪着赵长垣:“先生这里你也敢胡来!”
一说起这个龚玥玥就想起了上回这人喝了酒占自己便宜的事,背地里指不定叫灯染和阿班如何笑话呢!都是这人,罪魁祸首!龚玥玥一想就来气,当即对着赵长垣喊道:“赵浚风,你给本姑娘站住!”
“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