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有空了,我也去你那边看看兄弟姐妹。”
“哎!小珍,你,你不怪舅舅没顾你就好。”
项大元应着,又吸了吸鼻子。
秦凝摆摆手:“算了。以前的事,不说了,我现在很好。我进去了,你走吧。”
“好,小珍,那,我……老着脸皮拿你这好些东西,谢谢你。”
“我现在不叫小珍了,我叫秦凝。”
“秦……凝?哦,好,那么,小凝,我走了啊。”
“嗯。”
项大元扯开嘴角略笑了笑,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比不笑还要老。
秦凝也对他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院子。
等秦阿南回来,秦凝就把项大元来过的事说了。
秦阿南叹气:
“唉,现在这种年景,最要不得的就是生病。家里有三个病人,啧啧啧,怪不得这么些年,人影子也不见他来看看你。囡,那你也不要怪他,那种日子,确实是不容易的。”
秦凝苦笑:“我没怪他。况且他挺识相的,没说帮袁志忠啥的说媒,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我最不喜欢人家跟我讲定亲结婚什么的了!”
秦阿南就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嘴抿抿,不敢随便说话了。
秦凝暗笑,尽力又说些别的事来把话题引开,过了好几天,秦阿南才渐渐的把定亲攀亲什么的话题抛开。
可是,到了五月中的一个晚上,秦凝吃过晚饭,出去院墙外关鸡舍,却见三麻娘子匆匆的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挂着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暧昧笑意。
秦凝从鸡舍边跨出来,三麻娘子就一下子冲过来拉住她:“哎,小凝,你娘呢?”
秦凝看着她的脸,没啥好声气的问:“三阿婆,你要干嘛?做什么要笑不笑的?”
三麻娘子“嘿嘿”的笑,左顾右盼的往四周看看,确定没人,她小声和秦凝说:
“嗳,因为有好事啊。你先告诉我,你娘是不是在里头?”
“她不在里头能去哪儿?你到底什么事啊,干嘛这么笑?三阿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笑,像只黄鼠狼哎!”
“你个死丫头!”
三麻娘子每个冬天都在秦凝家过白天的日子,算是熟悉得能随意开玩笑的那种。
这时听秦凝这么说她,三麻娘子满是皱纹的脸假装一板,作势要打她,可自己的脸却板不起来,“嘿嘿”的又笑了起来。
秦凝觉得,这是真有事了,就说:“哎,阿婆,到底什么事啊?”
三麻娘子晃了晃脑袋,得意的说:“嘿!我来你家做媒!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儿啊?”
秦凝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了,她毫不留情的撇嘴:“切!别的事都好说啊,做媒请免开尊口啊!”
三麻娘子本来笑着的脸也收敛了:“哎,你这丫头,你都还不知道谁挽我做媒呢,你就这么说啊?”
秦凝小脸一板:“谁挽你做媒都不行!”
“噢唷!你,你倒是厉害了!”
三麻娘子很惊讶,两只眼睛连眨了好几眨,一叉腰,就压着声音训起秦凝来:
“那你倒是说说看呢,为什么谁挽我做媒都不行呢?你还要做你娘的主啊?平时看你倒蛮好,还给你娘买衣服雪花膏,怎么真正有事了,还拉你娘的后腿啊?”
“三阿婆!”
秦凝也火了,脆生生的喊一声,也一叉腰,说:
“你说事就说事,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我娘的你娘的,不要以为你是长辈我就怕你,我不管是谁,我不嫁!你做个屁的媒!”
秦凝说完,三麻娘子两只眼睛不停的眨,眨了好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磕天拜地的,笑的秦阿南都走了出来:
“哟,三婶娘,你笑什么呀,笑成这样?”
三麻娘子看一眼秦阿南,非但没止住笑,反而笑的更厉害了,她边笑走去秦阿南身边,大概想搭住秦阿南肩膀的,但不知道她笑啥,一时止不住,笑得半个身子靠在秦阿南身上打颤。
秦凝沉着脸说:“好了!三阿婆,这很好笑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三麻娘子笑的还擦眼泪呢,一把拉住秦阿南就往院子里拖,到了院子里她还笑,但总算能说话了。
她指着秦凝点手指头,笑着说:
“哎,你个死丫头,你给我进来,我说给你听听看好不好笑!你倒是急点啥,话不给我讲完,就和我说,谁挽我做媒都不行,你们家就你一个是女的啊?人家又不是要讨你做老婆,人家要的是你的娘!小细娘家掺和啥!”
“啊?”
秦凝和秦阿南同时张大嘴,同时脸红了。
这事给闹的哟!
秦凝心里立刻有点明白了,想必秦阿南也明白了,立刻挣脱开三麻娘子要走:“哎哟,三婶娘你搞什么哟!哎哟,别开玩笑了啊!我碗还没洗呢!”
秦阿南匆匆忙忙的进了灶间。
秦凝看着她背影,也“嘿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