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身边有人替他挡下一箭,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鸾不置可否的站起身,抖了抖腿脚。
“为何不答?”巫鹰端着茶盅,转回头看着她。
“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平时看你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谁知也是这么长舌。”
巫鹰不在说话,放下茶盅,站起身行至床铺,从行囊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给鸾:“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你用的那个强上许多。你且试试。”
鸾怀疑的看着手里的药瓶,再扭头看向他:“我那个可也是上好的药,天家用的东西会不如你的?”
她离开时,铭幽怕她的伤口反复,将府里所有的金疮药都给了她,并且向她吹嘘,这些药都是贡品,药效极佳,他也是费尽功夫才从父皇那里要来了几瓶。
对她的不信任毫不介意,巫鹰从行囊里摸出西泠剑,道:“说好,送你到家。现在已到你家山脚下,此剑交还于你,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本来早该到家的,只是这一路上,因为那辆奢华马车,不断有山贼流寇前来骚扰,幸而巫鹰还有些本事,对付那些山贼倒是绰绰有余。奈何,巫鹰臂膀带伤,时常发烧;又是被通缉的要犯,一路绕行,等到达目的地时已进入八月,离他们从京城出发已过了一个多月。
不客气的接过西泠剑,鸾喜笑颜开道:“好。那就从此分道扬镳,后会无期。”
巫鹰顶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想了想,觉得既然同路这么久,该提醒的还是得顺口一提:“那辆马车……”
本想说,那辆马车过于奢华,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镇上太过扎眼,实在不宜留下,却听鸾抢先道:“你想要那辆马车?你说晚了,我已经把它卖了。”
“卖了?”那上面斗大两个字,谁人敢买?先前路过一些市镇,鸾也想把它卖掉,但买家瞧见那两个大字,说什么都不肯买。还一状告到官府,说他们偷了临淄王府的马车,来此销赃。结果,两个人驾着马车狼狈逃窜,从此,鸾不敢再提卖车一事。
知道他有所怀疑,鸾得意道:“总会有办法的。”眉毛一扬,“也不想想本姑娘家做什么的。我把车上的银饰全都取下,找了间银匠铺子,把它们重新回个炉,打成首饰,再把马车内的上等绸布也拆了,那马车不就没那么扎眼了吗。我开的价又低,人家干嘛不拣这个便宜。”
想到自己包袱里多了一堆精美的银饰,忍不住在心里暗夸自己聪明。
她既然已将问题解决,他也不再废话:“那好。你该回房了,我再躺一躺,就该启程离开了。”
“好。我回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你睡醒了就自己走吧,不用再和我告别了。”
欢喜的拉开房门,刚跨出一步,便听见晓莲的声音从近旁传来:“小姐,你回来了,小姐!”
话语未落,晓莲已冲到她跟前,眼光绕过她,望进屋内,言行举止全无下人该有的规矩:“小姐,早上阿福回来说在镇上瞧见您了,我们还不信,您真的回来了!里头那位是……”
鸾暗道不好,刚要开口,晓莲已兴奋的踏入卧房,甜甜的、略算恭敬的叫了声:“姑爷!”
难堪的闭上眼,不去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有何变化,咬牙道:“晓莲,叫错了,该叫公子!”
哎,什么叫报应?晓莲从小就跟着她,她口无遮拦的浑说惯了,晓莲也将她的毛病学了个十足,加上她从小就不在乎什么规矩礼仪,这晓莲便失了调教,全无一个下人该有的样子,与其说是她的丫鬟,不如说是她的玩伴。结果,结果这个名义上的丫鬟实质上的玩伴,就给了她这么一个难堪的场面!
“小姐,这位公子反正是要做我们家姑爷的,早叫晚叫有分别吗?”晓莲脆声脆气道,“难怪不肯带我一起出去,这么快就带了姑爷回来,是想给晓莲一个惊喜吗?”
“你给了我一个惊吓还差不多!”鸾苦着脸道,“别废话了,你要是来接我的就去替我收拾行李。我要赶着回家。”
“反正现在在姑爷房里,不如先替姑爷收拾了,再过去替您收拾。您说呢,姑爷?”
一口一个姑爷,叫得极其顺嘴。巫鹰唇角抽了抽,终是什么也没说。
鸾一手拉过晓莲,往门外拽去:“知道你话多。你现在安静点赶紧去给我收拾……”
余下的话在看到不知何时伫立在门外的身影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爹,你……您怎么来了?”
见到青明山,晓莲立刻变得规规矩矩,站直身子对着老爷行礼:“老爷。”
对着女儿盯了许久,眼神里有欣喜、安慰,还有些让鸾说不清的东西,而后,捻着胡须道:“晓莲,陪小姐去房里收拾东西。”
走了两步,回头发现老爹抬步迈进巫鹰房内,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忙跑回去,扯着老爹的衣袖:“爹,他不是……”
“我知道。”青明山淡淡道,“如果老朽没记错,这位公子曾来求过剑。”
“前辈好记性。”巫鹰语调平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