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来仪宫。” 骊嫱带了几个宫人,乘着步辇,往来仪宫去。走在前面开道的是骊嫱新近任命的内侍总管,弋尾,因他上次在桑园救护骊嫱立了功,身上又有些功夫,骊嫱便将他从一个杂役寺人提拔为内侍总管,每次出门,骊嫱都将此人带在身边。 骊嫱到了来仪宫门口,门人进去通报,骊嫱则慢慢地往里走,远远地见一人从里面出来,一身白衣飘逸,俊朗潇洒,不是申生是谁。 两人在大殿门口的台阶处遇个正着。申生想避开已是来不及,只得上前拱手行礼。骊嫱也是一愣,自己一直有话想当面质问申生,苦于没有机会相见,今日猝然相见,却又不觉乱了方寸。 骊嫱浅浅回了个礼,道:“世子别来无恙?” “回骊娘娘,在下一切安好,听闻娘娘有喜,在下为君父和娘娘深感欣喜,还请娘娘多加保重贵体。” 骊嫱见申生左一个‘娘娘’,右一个‘娘娘’的,有心想借过说话,便让念枝和秀葽退开去,申生身旁的老臣猛足也识趣地退开几丈。 骊嫱定定神,道:“世子可还记得前庭的那片梧桐林。我刚才从那里走过,见树木静好,长得比那年更见健茂,可惜当年树下的人却几经沉浮,早已不是当年模样了。” “其实那梧桐树历经数载,几度春发秋谢,根生蒂落,早已不是原来的梧桐,娘娘何必如此伤感呢?” “世子,我有一疑问,草木生于天地之间,却也知道春发夏长,顺守时序,叶落归土,回报生养之情,当今之人却不知信守诺言,屡屡做出背信弃义之事,这是为何?” 申生大窘,踌躇片刻后才道:“在下知道娘娘对我有诸多怨恨,只是在下身为世子,身负家国重任,很多事并非我能左右,有违当初的誓愿实在是万不得已!所幸的是,两位娘娘虽历经艰难,最终还是安然回宫,且深得君父信任,荣宠无限。将来诞下公子后,娘娘可以上承君主,下辅稚子,一生荣华富贵,也不枉这深墙高院的后半生了。” 骊嫱冷笑道:“我们姐妹两个亡国之女,孤苦零仃,独自在后宫挣扎求生,将半生托付给唯一信任的人,却还遭人背弃,这样的日子世子却称之为荣华富贵?” 申生不敢抬头,只道:“在下深负娘娘厚望,不堪重托,实在是惶恐之至。” 骊嫱盯着申生,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隗姒?” “此事和姒儿毫无干系,全是在下一人之过。” 见申生矢口否认,骊嫱未免愈加生疑,待还要追问,长漪已从宫中走出,远远笑道:“我说怎么通报了这么久,还不见人进来,原来你们在这里说悄悄话。莫非世子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惹得骊妹妹不高兴。骊妹妹看在他左一个揖,右一个揖的,就饶了他这次吧。”